李浩渺手里握着酒壶,腰间悬着剑,出现在三先生和弈百手的眼前。
弈百手起身,恭敬地说道:“见过李宗师。”
李浩渺瞥了弈百手一眼,对方右手空荡荡的袖子轻轻飘动着。
“你的心境不错,是可造之材。换做旁人断了右手,一定会消沉许久。而你还能够有这样平静的心境,很不错。”
弈百手笑着,少了一只手,不能作揖,只好微微欠身,说道:“李宗师谬赞了。”
弈百手自称大楚第二棋手,他的棋道就是他的武道。与人对弈时若是陷入劣势,如壁虎般断尾求生很是寻常。只要棋局未结束,就还有翻盘的希望。
断臂对于弈百手而言,也不过是舍弃了棋盘上的一角地盘。重要的是他还活着,棋局还未结束。
人生如棋,棋如人生。
弈百手明白这个道理,也便看开了许多。
李浩渺喝着酒。慢悠悠地说道:“南州的酒绵柔,正如这烟雨江南。不如北境那将军血,一口下去,喉咙便是辣到发麻。你们说说,有这么好的酒,又有这样的美景。你们这些家伙偏偏要去北境找虞知的麻烦干嘛呢?”
弈百手不说话,他只是奉命行事,心中也猜到了一些过往的恩怨。不过,他依旧只是奉命行事而已。
李浩渺又是看了一眼弈百手,淡淡说道:“不是说你。虞知出世,项籍想要杀他也实属正常。可你呢?这位三先生,你追杀虞知,追得最紧迫。难道其中有不告人的秘密?”
三先生一直沉默不言,他确有私心。可若将私心说出来,不必等到虞知,眼前的李浩渺会直接杀了他。
那是让李浩渺愤怒至极的往事。
沉默的背后是一场更为激烈的风暴。
忽然,李浩渺又是说道:“罢了,罢了。今后还是让小鱼儿自己找你麻烦吧。”
说着,李浩渺在三先生的肩上拍了拍。
下一刻,三先生脸色煞白,连连吐出几口鲜血。
李浩渺的一举一动都带着剑意,又怎是三先生能够承受。
“你最会闹事,安生休养几日。”
......
......
对虞知来说,找到苏冀的住所很容易。
入夜之后,虞知趁着夜色出门,朝着苏冀的住所走去。
苏冀原本是苏城军的副将,自有朝廷赏赐的宅院。可被罢官之后这一座宅院也被收了回去。
于是,苏冀只好住回到自家的小院中。
苏冀是苏家的旁支,尽管是旁支,但苏家却也极少照拂。所有的资源都会优先供给给主脉的子弟使用,留给苏冀这样旁支的子弟就很少了。
小院很小,左右各两间屋子,还有一间厨房。
地段也不好,在苏城北边,附近都是些穷苦的百姓,甚至是乞讨的乞丐也时常在这片地方风餐露宿。
小院里苏冀握着长刀,运气凝神,睁眼之际,长刀飞舞,有力拔山兮气盖世之威。刀光闪烁,掠过院子四周的院墙,驱散黑暗。
破风声呼呼作响,连绵不断。
刀势起起伏伏如天际连绵山脉的虚影,震人心神,不敢逾越。
苏冀之威武,长刀之刚猛,都如苏冀的模样,挺拔见状的身影,坚毅的目光,嘴边留着一圈胡子,让他的年纪都看着虚长了几岁,也多了几分沉稳。
一盏茶的时间之后,平息真气,苏冀睁开眼睛,眸中闪过一抹杀机。
苏冀冷漠地开口道:“诸位,既然来了,就现身吧。苏某的命就在这里,也不是你们说要就要的。”
下一刻,十数道弩箭撕裂黑暗的夜色,飞射到苏冀眼前。
长刀再度舞动,挡下弩箭。
三人出现在小院之中,身着黑衣,带着面纱,手中的刀闪烁着寒光,将苏冀围困在其中。杀手一步步逼近苏冀,这是他们今夜的目标。
苏冀是破甲六品,三个杀手也都是破甲六品。
狮子搏兔亦用全力!
铛铛铛。
金铁交鸣之声作响,半盏茶的时间,双方已经交手十余会合。
苏冀手中的长刀比想象中的刚猛,仅靠着一人一刀,竟然和三人战得有来有回。
真气震荡而出,苏冀一声闷哼,长刀画出一道残月的虚影,残影在半空中逐渐消散。
一刀斩落,轰然砸在地面上,一道裂痕蔓延而出,无数碎石飞溅而起。
轰轰轰!
爆炸的声音接连响起,逼退杀手。
杀手脸色一变,三人同时双脚点地,腾空而起朝着屋顶飞退。可惜的是,苏冀没有停歇,一步踏出,长刀拖地,摩擦出一道长长的火星。
刀锋横扫,刀光四溅。
直面苏冀的杀手知道不可挡,却也没有退路。一身真气倾泻体外,试图削弱刀锋的力量。
苏冀双臂爆出青筋,一声怒吼,再度发力,刹那间,长刀更为迅猛。
呼!
刀锋砍进了杀手的真气之中。
铛!
横挡在身前的刀破碎,杀手的身影如流星一般坠落,砸进了屋子里。
轰隆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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