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中城里,灯火通明,如喧闹的夜市一般。
而这无数热闹和灯火都被阵法遮掩,就算从云端俯瞰,也只能看见幽静黑暗的山林。
城墙上有人守卫,就算在外有大阵遮掩,山匪依旧没有掉以轻心。
此时,本该在苏城军军营中的晁大彪出现在山中城里,与他会面的正是山匪头子——鹰仇。
鹰仇,人如其名,身形如竹竿子一般,双手指节如鹰爪,狭长的眼眶中,那双眸子锐利无比。
鹰仇本就是混迹江湖的人,从沧州到南州,这片地域都有过鹰仇的身影,最终鹰仇落脚南州府的山林中,占地为王,干起了打家劫舍的买卖。
如今这买卖越做越大,有人给了他更好的一座“山寨”,正是这山中城。
近半年的劫掠让鹰仇赚得盆满锅满,金银财宝更是无数。
鹰仇知道,今年能够顺风顺水多亏了苏城军的配合,这些金银财宝,一半都要孝敬给游元矩和晁大彪。
鹰仇坐在虎皮椅上,喝着酒,吃着肉。
“晁将军,你这次来,是不是又有什么新的命令了?”
晁大彪看向鹰仇,淡淡地说道:“京都的督查御史已经来到苏城,你们手上的事情先停一停。另外,之前让你们搭建的几处山寨好了吗?”
鹰仇一听,顿时开口道:“那几处山寨还需一些时日。可眼下的事情却停不了,那些畜生都快成精了,每日都要一个孩子做口粮,我正打算再让兄弟们出山去掳一些回来。”
晁大彪惊诧道:“苏城郡里被你们掳走的孩童少说也有九百余人,就算这些畜生一天要吃一个,也足够吃上几个月......”
忽而,晁大彪目光阴冷地盯着鹰仇,说道:“你该不会是背着我做了一些其他的事情吧?”
鹰仇心里一慌,一时语塞。
可在晁大彪的逼问下,鹰仇只好说道:“前些日子,沧州那边的人贩子找到了手下的兄弟,对方要价很高。一个孩子就是一锭金子。我这没忍住就将一部分孩子给卖了。”
晁大彪气不打一处来,他早就知道这群山匪不可靠。
“你知道山里的秘密要是被人发现了,会误了多少事!”
鹰仇不当一回事地说道:“晁将军多虑了。我这些兄弟做事很周全,都是将这些孩童都是蒙着眼睛带出山外,这座城绝不会被发现。再说了,这城外不是还有阵法遮掩吗?谁能找得到这里?”
“最好是这样!”事到如今,晁大彪也只能作罢。
他再度开口警告道:“这几日,你给我收敛一点。要是被新来的督查御史发现了端倪,你我都要死!”
“赶紧将那些山寨弄好,到时候让苏城军抓一些山匪入狱,这事就算是过去了。剩下的孩子还能撑多久?”
鹰仇算了算,说道:“一个月不成问题。”
“好!”晁大彪继续说道,“那就一个月。这一个月的时间里,就只有一件事,将那几处山寨给搭建好,等着苏城军来剿匪。将督查御史糊弄过去是你我之幸,要是糊弄不过,咱们都得完蛋!”
说着,晁大彪就要转身离开。
“晁将军,夜色已深,不如休息一晚,明日再走?”鹰仇说道。
晁大彪没有回应,人影已经消失在鹰仇的视线之中。
随即,鹰仇的眸子暗淡了下来。他喝了一口酒,开始骂骂咧咧。
“也就一个副将而已,把老子当成狗一样使唤。那些银钱还要给你一半,真当老子的银子是地上捡的?”
“什么狗屁的督查御史,一个毛头孩子就把你们苏城军给吓怕了。要我说,下点药,一刀宰了就是,怕一个毛头孩子,传出去也不怕被人笑话。”
鹰仇咕噜咕噜又喝了几口酒,喊道:“来人,让二当家的把那些小孩子抓紧拿去卖了。给那几头畜生吃什么,不如给老子赚点银子实在。”
以往数年,鹰仇也就平日里劫掠一些商队,只拿钱财,极少杀人。这日子也过得快活惬意。
今年年初,晁大彪找上了鹰仇。起初,鹰仇还以为这位苏城军的副将是来剿匪或者招安,谁知晁大彪给他带来了一笔大生意。
有了晁大彪给的底气,杀人放火,劫掠商队做得更加得心应手。
后来,鹰仇他们一行人来到了这座山中城中。
晁大彪也开出一些条件,掳掠孩童,饲养城中的野兽。
虽然鹰仇也察觉到了这些野兽的异样,但这又关他何事?他只是要钱财罢了,这些糟心的事爱谁管谁管。
在城中的更深处,有一群早已经存在的人,那些人很神秘,几乎从不露面,也不和鹰仇他们打交道。但鹰仇知道这些都是他们这群山匪惹不起的存在。
换句话说,他们守着这座山中城,只是人家的一条看门狗而已。
“我赚我的钱,等再赚一笔,大不了拍拍屁股走人。”鹰仇嘟囔着,早已经打定了主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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