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要虞知死了,娘亲就会回到我的身边。他死了,娘亲会回到王府,父王也不会怪罪我。”项景昊脸颊通红,双眼中冒出喜意和猖狂。
只要虞知死了,姜溪月就会回到楚王府,他就还是那个高高在上的楚王世子。
“白玉,喝酒!”项景昊狂笑一声。
白玉则是不紧不慢地喝着,他不喜项景昊这样的醉态,但因为项景昊的身份,他选择隐忍。
同样,他亦是看不起虞知。不过是因为虞知无权无势,他便是可以随意侮辱。
白玉自视甚高,少年成名,又有家世,便是觉得高人一等。
他所结交之人,能够有资格与他结交之人要么有名,要么有权,要么有才。
如剑道高绝的叶清欢,如出身王府的项景昊,如京都中那些出口成章的才子......至于虞知,一直被白玉认作下等人,与街上的市井流氓无异。
现在在南州的传闻中,虞知竟是北斗营主将的后人。
白玉回想起姜溪月和虞知的面容,心中对比着。随即,他又看看项景昊。
许多事,不必多说,更不必查证,已经了然。
“白玉兄,你可知道虞知死了,本世子多开心。”项景昊已经醉了,开心地醉了。
白玉喝着酒,也只是喝着酒。
.......
此时,始作俑者虞知正牵着黎晚桐的手,走在山间小道上。
外面的乱与他无关,或者等着外面再乱一些,等着京都皇宫里的楚皇做出决断,到那时才是虞知“死而复生”的时机。
黎晚桐将最近跟着绯樱的见闻都说给虞知。
而绯樱也很谨慎,只是走访了故地,与青澪王的交谈也没有重要的信息。
虞知摸着自己的胸口,知道自己的心脏里有着绯樱的本命血樱和那一朵小白花。
不曾想,当日在云山镇留下的小白花倒是救了自己一命。
山坡上,虞知枕在黎晚桐的双腿上,悠然自在。
他喜欢这样的生活,却不得不去应对过往的仇怨。那也是他逃不开的宿命。
“桐儿,若是我们能够一直这样无忧无虑,该是多好。”虞知羡慕地说道。
黎晚桐轻轻一笑,说道:“今后一定会有这样的一天。”
虞知也笑了笑,他向来是没有什么豪情壮志,当初见到黎晚桐之后,就想着跟黎晚桐厮守一生。
黎晚桐又是说道:“听李叔说,你娘亲去探寻二十年前的真相了。”
说起姜溪月,虞知心中也同样纠结和迷惘。
那一道孔雀翎确实是从姜溪月的衣袖中射出,可从李浩渺的描述来看,姜溪月似乎一点也不知道当年发生的事情。
虞知不再去想这些事情,只要一想起姜溪月,脑海中出现的就是那一道从背后射来的孔雀翎。
黎晚桐继续说道:“或许她是被人蒙骗,一直以为自己的孩子已经死了。”
黎晚桐不想虞知和姜溪月之间因为没说清的误会,而产生隔阂。
“虞知,我与你一样,自小没有爹娘。有时候,我经常在想若是我爹娘还没死,他们一定是有什么苦衷才离开了我。或许将来的某一天我可以重新见到他们,看一看他们的模样。那该多好。”
黎晚桐的神情充满憧憬。
“然而我知道,这一切都是我的奢望。他们都死,我未曾见过他们,也永远也见不到他们。”
“所以,我不想你如我一样。姑姑和李叔都将你当成亲生孩子看待,但你就难道没有想过自己的亲生父母到底是什么模样吗?”
黎晚桐说得不错,任何没见过父母的孩子都会猜想自己的父母到底是谁,又是什么的面貌。
儿时的虞知不经想过千万次,但也只存在于想象之中。
虞知将头别到一边,不敢直视黎晚桐的双眼。他像是个小孩,逃避着让他不开心,让他烦恼的事情。
黎晚桐嘴角挂着微笑,柔声说道:“都说女儿像爹,儿子像娘,我想我爹一定是十分英俊。”
忽而,虞知噗嗤一声笑了出来。“你这是变相在夸自己漂亮吗?”
“难道不是吗?”黎晚桐故作生气地说道。
“是是是,我家桐儿是天下第一大美人。”虞知认真地说道。
黎晚桐握着虞知的手,继续说道:“你的娘亲还活着。你像她,也是唯一与你血脉羁绊的亲人。若是有机会,我希望你放下那一道孔雀翎,见一见她。若是将误会解开,她就是你失而复得的娘亲。”
黎晚桐错过了自己的父母,但虞知还有机会。
她祈祷虞知和姜溪月之间的一切都是过往的蒙骗和误会。
她希望她爱的少年从过往的遗憾中找到将来的慰藉。
虞知愣愣地看着黎晚桐,他从未想过黎晚桐会说出这番话。
此刻的黎晚桐就像是一个私塾先生,教育着孩子人生的道理。
“答应我?”
“桐儿,你真好!”
人生总有误解贯穿始终。这些误解就像是衣服上的破洞,缝缝补补,总能穿完一生,熬过一个又一个的寒冬。
若是放任不管,那些破洞会越来越大,将这一整件新衣都变得支离破碎。
人生便是那一件穿久了就会有破洞的新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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