迟迟未等来回应的萧景尧忽然清醒过来,眼中多了几分惆怅。
以往的深夜,婉儿都会陪在萧景尧身旁,红袖添香。
而今佳人不再许久,萧景尧却还未适应。
严子牧走进书房回禀道:“殿下,已经夜半三更。明日还要去苏城府衙。还请早些歇息。”
萧景尧没有回应,他望着窗外的秋雨,便是觉得那些雨声有些吵闹。
“婉儿...”萧景尧轻声默念着,就连严子牧也没有听清。
随即,萧景尧收起眼中的思念。
“太子妃呢?”萧景尧问道。
严子牧说道:“太子妃一直在等太子,一炷香前怕是等累了,刚睡下不久。”
萧景尧点点头,吩咐道:“让人拿些被褥,今夜本宫睡在此处。”
“这......”严子牧闻言,为难道,“殿下,这怕是不妥。”
“有何不妥?”萧景尧反问道。
严子牧赶忙跪下,在离京之前,皇后曾召见过严子牧,暗中给了严子牧一道密旨。
自打,萧景尧和黎初晨成婚之后,萧景尧虽是待黎初晨极好,却从未碰过黎初晨。相敬如宾,没有任何逾矩的举止。
可夫妻之间亲密又如何是逾矩呢?
“殿下,您和太子妃从未同寝。只怕外人非议。”严子牧说道。
萧景尧看了一眼严子牧,他一直都是宽厚之人,就算东宫的下人犯了错,也不会过多苛责。
而今日萧景尧心中多了许多怒气。
“非议,本宫还怕那些人非议?谁敢嚼舌根,本宫杀了他们。此乃本宫家事,何须旁人多嘴。现在就连你也要管教本宫了吗?”
“末将不敢!”严子牧从未见过萧景尧如此。
自婉儿逝去之后,萧景尧像是变了个人,平日无事还好,一旦动怒,便是雷霆骤降。
萧景尧站在严子牧身前,厉声呵斥道:“严子牧,你是东宫的侍卫统领。你的主子是本宫,不是别人。本宫让你做什么,你就做什么。懂了吗?”
“末将...明白!”严子牧战战兢兢地回应道。
萧景尧长长地吐出一口浊气,仿佛将心中的愤怒全部给带走。
他恢复了平日的宽仁,说道:“你下去吧。”
严子牧离开之后,萧景尧又是看向窗外的秋雨,听久了雨声也不觉得吵闹了。
“婉儿,我知道是谁害了你。可我不知道该怎么办?她是我的母后,我不能对她挥刀。可你死了,你终究是死了。无论我如何保护你,你都要离我而去。”
“若是早知道是这样的结局,我绝不会让你回到梅园。”
“你自然不能白死。除了母后,还有其他的凶手。你放心,我绝不会放过他们。我要他们失去世上最珍贵的东西,跪在你的坟前悔恨。”
萧景尧握着拳头,狠狠地锤在窗沿上。
“我若不是太子,那该有多好。什么狗屁的尊贵,阻隔相爱之人的尊贵身份不过是狗屎罢了。”
“婉儿,是我害了你,都怪我,都怪我!”
萧景尧清楚地知道那一夜的梅园发生了什么。而这一切都已经太迟了。
......
另一边,黎初晨被屋外的雨声吵醒。
她看了看昏暗的房间,身边依旧是空荡荡的,心中不免生出几分委屈。
“太子哥哥...”
本应该举国欢庆的太子大婚草草地走了个形式,凤冠霞帔,金银玉器皆是戴在身上,独独少了京都百姓的祝贺和朝臣的道喜。
风光吗?
若非圣旨昭告天下,恐怕谁也不知太子大婚,而太子妃正是她——黎初晨。
没有风光的场面,黎初晨忍了。
而在大婚之后,黎初晨一直都是独守空房,从未见过萧景尧半分。
太子冷落太子妃。
此事很快传到了皇后那里。
或是皇后的训斥让萧景尧改变了一些。
平日里,萧景尧对黎初晨多了些关切,也仅仅是关切。
黎初晨下床,披上衣袍,走出了房间。
“太子哥哥。”黎初晨看着书房中的被褥,委屈地看着萧景尧。
萧景尧不由得心头一软。
唉,此事和晨儿又有什么关系?
可忽而想到了死在梅花树下的婉儿,萧景尧的心又硬了几分。
“晨儿,定是窗外的秋雨吵到你了。”
黎初晨摇摇头,说道:“太子哥哥真的不喜欢晨儿吗?”
萧景尧立刻说道:“晨儿怎么会这么想?本宫怎么会不喜欢晨儿?”
黎初晨眼泪婆娑,萧景尧相敬如宾的冷漠让黎初晨受尽了委屈。
“那太子哥哥为何甘愿睡在书房,也不愿与晨儿圆房?”
萧景尧早已经找好了借口,说道:“南州事务繁杂,天下将乱,谁知明日会如何。本宫实在是有心无力。”
“晨儿,莫急。本宫知道此次大婚仓促,委屈了晨儿。等回到京都。本宫登基之后,晨儿便是母仪天下的皇后。到那时,本宫再娶一次晨儿,举国庆贺,让晨儿成为天下最最尊贵的女人。”
一番话说到了黎初晨的心坎里,也消除了黎初晨的委屈。
黎初晨依偎在萧景尧的怀里,柔声道:“太子哥哥,晨儿只想待在你的身边,一辈子都陪着你。”
殊不知萧景尧所说的一切都会是谎言。
可几日来的冷漠岂是三言两语可以哄骗?
或许是这场秋雨让佳人沉醉在谎言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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