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会禄这一惊,心中那股输的火气早就散没有了,现今胳膊属实痛的厉害,身上也有几处大概是刮红,他嘴里不干不净几句,捂伤口灰不遛秋回房:“母亲,我先去包扎!”
云徐氏属实担忧儿子的伤口,可云姝婳那副不要命的样子也叫她有点后怕,她啐了口,骂“小畜生”,也追儿子去。
这事令云姝婳心力交瘁,她握着铁锨站在原处半日平复心绪,才拖着步伐回屋。
屋中熏黄的烛光下,云樱花云白杨两个人正缩炕上,满面惊悸的抱在一块。见是长姐进,才松手,一下哭出,张手叫“长姐抱”。
云姝婳心疼的把两个娃娃搂在怀抱中,哄了半日。
云樱花抽噎着讲方才情景:“……叔从门边过,我带杨哥儿在院中玩儿,叫他一下叔,他就骤然发起疯来!”
云白杨还有点惊悸,抓着被子角不肯放手:“长姐,叔好凶!”
这是娃娃对死亡要挟最直观的骇惧。
云姝婳心头把云会禄骂千百遍,又哄半日,就是云白杨到底年纪还小,先前底儿没有打好,这段时候虽说补回一些,终究还有点弱,这一通惊吓,倒叫他半夜发起高热来,烧的晕乎乎,翻来倒过去便重复“叔不要杀我们”。
即便年纪较大的云樱花,也给吓的有点蔫蔫的模样。
云姝婳实在恨透云会禄!
她仓促穿上衣裳,半夜不好寻拉板车送去县里问诊,只好敲开安瘸子的门,央他出诊。
安瘸子原先一肚子火,可见是那云家可怜的娘子,见她一小娘子,更夜前来,肚子中的火气也不忍心对小娘子发了,听闻是高热,抓了点针对高热的中草药材,随她家去一瞧云白杨的状况,说是娃娃年纪小,魂魄不稳,吓掉魂,惊悸过度引发的高热。
安瘸子删删减减把带来的中草药材开出副退热方,又针对云樱花开副静神方,嘱咐云姝婳先给两个娃娃吃下,明日他再来瞧瞧。云姝婳千恩万谢的把安瘸子送走。
安瘸子走时,迟疑二分,还是对云姝婳说:“小儿惊悸,可大可小,你不如给娃娃叫招魂。”讲着,又说了个招魂的法子。
纵然云姝婳是受无神论洗礼,可她穿越本身就玄,现下又急,自然是一口应。
云姝婳煎好药,分别喂两个娃娃服下,又依照安瘸子交的法子,三更时拿着云白杨日日穿的小鞋,绕到土砖房的后墙角,一边用鞋拍墙,一边叫:“杨哥儿,回吧,杨哥儿,回罢!”
足足叫大概半时辰,叫的喉咙都哑,才作吧,回屋中,守着樱花和杨哥和衣凑合一晚。
不知是汤药还是招魂起效,隔天云白杨便退烧,就是有点蔫蔫的,和云樱花一样,全是惊吓过度的样子。
安瘸子来瞧过后,非常安慰,留下几副静神的药,云姝婳付医疗费,送走安瘸子。
云七婶听到村中的传闻,担忧的来瞧瞧,见云姝婳满面憔悴:“可怜的姝婳……”
云姝婳一笑,反来还安慰云七婶一通,更叫云七婶心头难受不已。
姝婳她,还是个娃娃,就要撑起这样多……
云七婶帮着云姝婳照料了两个娃娃几天,才叫云姝婳免的过于辛苦再累倒。
大概是云姝婳那日的凶悍吓到云家正院,近日来他们反倒是没有敢再上门惹事,就是在村中散播云姝婳的恶劣声誉,打骂长辈,要云姝婳原就恶劣的声誉更狼藉二分。
而长房的云白棋,得知近来发生的状况后,也默许这样的做法。
在他看起,要是因为云姝婳品行过于恶劣,他们家“抛弃孤弱”的事还可以抹平二分。
到他报考贡生时,德性这项遭到的阻力也不会过大。
在这样的外表相安无事的气氛中,大年三十夜来了。
前几天云七婶还特地来接他们去她家过大年,云姝婳问过幺弟幺妹的意见后,决心还是留在家里面过大年。
究竟今年是她们二房单独分出的头1年,盼望这年可以守在家里面,开个开端。
除夕这天,云姝婳取出当初在县里采办年货儿时买的福,对联,熬些浆糊,提着个小木桶去门边贴对联。
云樱花和云白杨也没有歇息,两个小不点拿着旧衣裳做的擦布,在屋中各个边角洗擦,很勤快。
院门的梁有点高,云姝婳这具身子究竟还是娃娃,抬着脚尖也有点够不大到,她搬个小木凳,踩着凳拿着对联一点点向上贴。
正贴,云姝婳骤然觉的脚底下小木凳给人踢一脚,她心头一惊,出自本能的通过左右摇晃来平衡身体,然,木凳晃的太厉害,她还有点窘的摔下,得亏木凳并不是非常高,冬季中又穿的厚,云姝婳就是脚拗了下,并没有咋受伤。
“呵!”
云姝婳摔坐在地面,看云莲花站在一边笑的前仰后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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