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徐氏老云头听到云白棋叫老师,慌忙也从土炕上下,跟随着出瞧,却是见院中浩浩汤汤站着十多个壮年人,领头的正是隔村书堂的萧老举人。
在这念书人备受崇敬的年代,秀才还是非常值的人佩服的。即使是云徐氏这样的乡野村姑,对萧老举人也有某种天然的崇敬。
“萧老举人,你咋来?”云徐氏赔笑,“院中冷,快来屋中坐。”
萧老举人拿着手杖敲地,不紧不慢说:“进屋就不必。我今天来,是来给我那可怜的孙子讨个说法。”
萧老举人朝一边安静站着的萧远沉招手:“远沉呀,你来,讲给这二位长辈儿听听。”
萧远沉安静的走至了前边。
萧远沉年纪小小,却是十足聪明,也非常明事理。他虽说无意把事闹的过大,可他也知道,这是家族在为他讨公正的时刻,他不可以说些什么。
况且,那小娃娃年纪小小,却是十足凶悍,听闻又是那小娘子的堂哥,下手全都这样狠辣,要不是他在前边挡了下,只怕那小娘子不重伤也要毁容。
叫他受一点惩处也该的。
脑袋上绑着圈白纱布的萧远沉朝云徐氏老云头作揖,年纪小小,口齿却是十足清楚,谈吐的体:“云老奶奶方爷,昨天你家孙子拿石块丢人,砸伤我的头,我家人等了一晚,并没见你家人登门赔礼,因此今天是来问个底儿的。”
云姝婳在一边边角里不住点头。
人这萧远沉和云白栏差不多的年纪,瞧瞧人家这谈吐,瞧瞧人家这水平,10个云白栏也比不上人家呀!
萧老举人不紧不慢的补充:“你们也知道,我家是耕读传家,我这孙子,不是我夸,是我家数辈人中最聪明的。
你那孙子径直便拿石块砸到娃娃脑袋,这如果砸坏了,你家孙子,赔的起么?”
“我家孙子?”老云头出自本能的瞧眼云白棋,云白棋满面雾水的摇头,他昨天全都在访友,况且他也念书人,咋可以作出这样的拿石块砸人的行为?
云徐氏却是瞬时想到云白杨,表情瞬时兴奋起:“肯定是二房那死小子干的!”她说,“老举人你不要气,我这就把那死小子带来任你料理!”
一向在边角里给长姐牵着没有吭声的云白杨忍不住叫出:“才不是杨哥儿干的!”
云徐氏的目光瞬时扫到云白杨,神色变的厌憎起:“不是你还可以是谁……”她话音儿一顿,明显已想到。
她还有个孙子。
云白栏。
萧远沉补充:“杨哥心性纯良,这事不是他干的。是云老奶奶另一个孙子,云白栏干的。”
轰咚咚!
云徐氏如遭雷轰。
居然是云白栏干的?
云白棋勃然变色,牙齿全都有点恨的打战。
他今年便下场,家里面人却拖他后腿!他这幺弟倒好,日日捣蛋,居然还学会拿石块砸旁人头!砸的还是他恩师最重视的孙子!
这不是叫人家要戳着他后脊梁骂他白眼狼么!
云白棋白着脸,对萧老举人行礼,又对萧远沉说:“幺弟兄你不要急,我这就把孽障带出任你们料理!”
讲着阔步进正房,
小徐氏和云会丰面色煞白,他们儿子可以想到的,他们自然也想得到。
如今两个人对那顽皮捣蛋的幺儿实在恨不能拖出打一顿。
萧老举人没有讲话,就唔了下。
云白杨却是登登的跑至萧远沉眼前,关心的看着他:“远沉哥,你没有事吧?”
萧远沉本能的冲云白杨跑来的方向寻那小娘子的身形,见她果真站在那担忧的看着自个,心头一暖。他收回目光对云白杨一笑:“没有事,不要担忧。”
萧远沉从怀抱中摸出块帕子,对云白杨交待说:“昨天不当心染了你大姐好友的帕子,还烦忧杨哥儿帮我交给你大姐,叫你大姐转交。”
云白杨应了,接过帕子又登登的跑回长姐二姐姐那。
萧远沉做的太光明正大太坦率,众目昭彰之下,谁可以说他是私相授受?即使是相中规矩的萧老举人,也讲不出半分不是。
而这时,云白棋已提着叫:“大哥你干嘛!放开我!”
的云白栏从长房那屋中掀帘而出。
云白栏身上还仅穿着中衣,一瞧就是没有睡醒叫他哥从被窝中拖出的。
云白棋径直把云白栏甩到汪家人面前。
云徐氏心疼云白栏,诶喑下,就琢磨过去抚云白栏起,“棋哥儿你反倒是先叫你幺弟把衣裳穿上呀。”
云白棋很无奈的叫了下:“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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