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路也无法直达,他本不想去,可船头上的身影给出的船价太过诱人,在这战争纷乱的年代,一天能遇到一位船客就不错了,这一次摆渡,足够抵得上一年的收入了。
别说只是到这条河的尽头,就算将整条船送给对方他也愿意。
“能走多远就走多远吧!”陆辰轻语,没有转身,索性盘腿而坐,他在思考自己的路。
他早已能够迈进灵皇境,一直在压制,心中总有一种猜想,灵王境巅峰,似乎还不是尽头。
他曾经询问过阁老,后来也询问过沈千劫这些顶尖强者,得到的答案无一例外,从未听说过灵王境内有超越灵王境巅峰的存在。
“可冰凝曾叮嘱过我,不要轻易涉足灵皇境,在灵王境内多驻足!”陆辰摇摇头,脑海中回想着冰凝当初所言。
冰凝身为老兽神后人,从尘封中醒来,所见定然比沈千劫这些老不死的更多,陆辰猜测,她这么说定然有其用意。
思索良久,并未发现任何不同寻常之路。
轻舟顺流而下,酒已温好,船家将酒壶取下,“小哥,进来先喝口温酒吧,夜里江上寒,暖暖身子!”
“嗯!”陆辰点点头,起身走进船舱,看着杯中温酒,端起一饮而尽,一股热流顺着喉咙流下,全身顿时暖烘烘的。
“小哥,船家一看你就不是一般人,眼下战事四起,帝都也不一定安全啊!”船家劝道。
“战事已经停了!”陆辰再次端起船家倒上的温酒。
“小哥说笑了,小哥上船前老头子刚从镇子上出来,听闻战争很是惨烈,大临关外,一战死了数十万人,哎,惨啊!”船家摇头叹息,端起一杯酒,行至船头。
“敬英豪!”船家仰头望天怒吼,“老天,你的眼呢,睁开看看吧,这世间的磨难还少么?还能让人活下去么?”
看着船头怒吼的船家,江风吹拂,老船家长发飞扬,一脸不甘。
将杯中温酒倒进江中,老船家沉寂片刻,似乎在缅怀,这才再次回到船舱内。
“让小哥见笑了!”老船家抱拳,主动帮陆辰满上,敬了他一杯。
“船家也是个有故事的人?”陆辰随口问道。
老船家闻言,眼中闪过一丝沧桑,“哎,老了,老了啊!”船家叹息。
“年轻时,老夫也上过战场,也数十次从死人堆爬了出来,看着身边的伙计一个个倒下,一个个死在眼前却无能为力!”
陆辰闻言一怔,没想到眼前这划船为生的老者竟然也是一位老兵,眼中肃然起敬,“敬您!”
“哈哈,过去了,当年一起上战场的,估计就我这一把老骨头了,熬不下去,当了逃兵!”
“呃……”陆辰无语了,他很想问问,刚敬完酒,你跟我说你是逃兵,玩我呢?
不过,陆辰并未言语,他也知道,兵者,如果不是被逼无奈,谁愿意当逃兵?
当兵者,谁不是抱着上阵杀敌,光宗耀祖的想法。
“是啊,看着一位位兄弟倒在眼前,熬不下去了,领了一些补贴,离开了军营!”
“船家,你这也不算逃兵啊!”陆辰说道,感觉船家在玩他。
“没有死在战场上,不是逃兵是什么,也不知我儿怎么样了,大临关厮杀太过惨烈,想再见他一面恐怕难了!”老船家一口温酒喝下,脸色有些泛红。.
“老人家,放心好了,你儿子安然无恙!”陆辰一笑。
船家不语,只是点点头,只当眼前青年在安慰他。
两人就这般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不知不觉已经深夜,船只也驶入一片窄河区。
听着岸上传来的虫子鸣
叫声,陆辰甚至能看到芦苇中不时游动的水蛇,飞过的蚊虫。
“咦?”陆辰皱眉,看着芦苇中一处,一条手臂粗的白蛇正在缓缓从蜕皮中游出来。
蝉鸣声不断响起,缓缓张开翅膀飞上树干。
“这就是不破不立么?”陆辰皱眉,他曾想过不破不立,可始终找不到方向,眼下,看到蛇蜕皮,看到禅展翅,似乎明悟了些许,可始终无法将最后一层壁膜捅破。
“到底什么叫不破不立?”陆辰从船舱内的窗口内凝视着江面,凝视着即将蜕皮结束的白蛇。
船舱中,老船家听到陆辰的自语,不由得一笑,再次仰头喝下杯中酒,已然有了些许醉意,“不破不立,自当如蚕!”
“蚕?”看着醉眼朦胧的老者,陆辰一脸诧异。
“嗯,蚕的一生都在奉献,经五龄,每一龄都在改变着自己,改变着品性,这难道不是不破不立么?它曾作茧自缚,可终究化茧成蝶,这不就是不破不立么?”
陆辰脑海中回想着蚕的一生,脑海中精光一闪,一步迈出扁舟。
“哈哈哈……”大笑声响起,一股气势冲天而起,身影屹立虚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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