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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外,臣也已经和湖南的左辅左中丞商议过了。左中丞的意思是,湖南经费原本就多有不足,所以别省是八折收纳,湖南则当以七折为便。”陈若霖也对道光补充道。

“八折……七折……”道光看着几位大臣,似乎对于他们的建议也有些顾虑,不觉问道:“那你等可曾想过,你等所言八折、七折收纳之法,其实是相当于增加了朝廷赋税啊?朝廷从来就有不加赋之念,若是按照你们的办法做下去,那百姓生计,就不会受到影响吗?”

“皇上,依如今直省实情而言,这八折收纳若是果真能够实行下去,对于百姓其实有利无害,百姓上缴赋税,其实是可以减少一些的。”陈若霖向道光解释道:“如今各省大多经费不敷,县吏若是没有额外的陋规收入,就只能自掏腰包去办理公事,直省却是已经没有多余的公费可供他们当差办事了。是以有些府县,臣听闻一石正赋之外,实际加耗已经到了五斗以上,如此折算而论,如今那些府县,便是五折,乃至四折收纳漕粮,相比于五折四折,即便是左中丞所言七折,亦足以宽纾民困,更何况我等也都商议过,认为湖广、浙江而言,八折便已足够呢?若是皇上担心八折收纳之法尚有不足,臣请先在湖北湖南二省率先试行,若是试行得法,自然可有推及有漕八省了。”

“孙玉庭也是一样的想法吗?”道光向居中的孙玉庭问道。

“回皇上,臣也是这个想法,只是臣与陈总制、帅中丞也讨论过,如今江苏的情况,直接实行八折收纳,可能会有些难处,这几年江苏淮盐连年出现巨额亏空,依臣之见,乃是私盐大盛之故,是以臣等需要多花些时间,前去清查私盐。而且江苏与浙江、两湖又不同,江苏漕赋是各省之最,牵一发而动全身,臣不敢轻动,不过八折收纳的办法臣以为是行得通的。”孙玉庭向道光答道。

“是啊,八折收纳,总是要加赋的事啊……”道光沉吟半晌,也只好对三名督抚说道:“不然这样吧,陈若霖、帅承瀛,你二人会同江西巡抚毓岱、湖南巡抚左辅,一并试行八折收纳、二钱津贴之法,若是你们几个省都能实行下去,那再由江苏推行。还有,陋规之事……你们能不能再斟酌一番,如今可以查出来的陋规,看看能不能减半呢?要是原本也不需要那么多钱以备公用,那又何必留着那么多陋规呢?要是朕的想法可行,你们也就这样办,如何?”

“皇上,臣等自会详加斟酌。”孙玉庭等三人一并向道光应答道。

就这样,被称为“八折收纳”或者“八折收漕”的漕运更革建议,被几省督抚暂时性的推行了下去,道光在陋规清查方面也开始了新的尝试。

三四月间,广州已然渐有暑热之感,从天津南下调任广东陆师的许松年这时也已经抵达广州,想着与阮元的旧时情谊,便即主动前往两广督院叙旧。却不想方才到达督院,便被告知阮元之婿早亡,阮元爱女也病弱不起。许松年听了这般消息,也不觉悲从中来。待他见到阮元之时,原先的欣喜之情早已被冲淡了不少,只得连声安慰阮元,劝他不要过于悲伤。

“阮总制,这许多年来,咱们当年一同共事的朋友也去了不少,玉韫不在了,玉峰也快六十了,你看我这胡子也都快白了,总之……天命有常,咱们该做的事还要接着做啊?只是……你说当年蔡牵诈降的时候,你还跟我说过,说你多了个女儿,最是惹人怜爱,如今二十年过来,怎么反倒是她变成了这个样子啊?你怎么也不早跟我说一声呢?要是我提前知道这些,这多多少少也得给你们买些滋补的良药不是?”

“蓉俊啊,孔静那边现在有夫人陪着,将军府的孟夫人之前认了孔静做义女,这些日子也一直帮着我们照顾孔静呢,倒是不用你再破费了。如今我们能做的,也只有尽量安慰孔静,让她自己有活下去的意愿了。不过既然你来了,这该说的公事,也应该与你一并商议一番才是。还有,你原本是在天津水师,如今调了广东,天津那边却是何人接任了水师总兵呢?”阮元想起阮安病情,心中也自是落寞,但许松年来自己督院一次也颇为不易,是以交待过家事之后,还是向他问起了其他军务。

谁知许松年听到阮元问起天津水师,却不住叹道:“唉……阮总制,其实……天津如今已经没有水师总兵了,我南下之后,天津水师便裁了一半,各归从前绿营去了,剩下不过五百人,也只设了一名参将便罢了。也是没办法啊,这些年天津一直太平,连海寇都没有,很多人便也向皇上进言,说天津水师作用不大,更何况皇上践祚以来,一直想着裁削不急之费,听说各省也都在清理冗兵,既然他们都认为天津水师没有用,那裁了之后,多少也能省下一笔钱,听说还是皇上担心天津果然出现海寇,才留下了一半水师,若是偶有一二贼匪劫掠沿海,还是能派上用场的,可若是真的出现了蔡牵那种巨寇……五百人又能做什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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