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今天可是我过生日呢,夫子还要炫耀自己。夫子,你自己也想要安闲一日,就不要瞒着我了吧?”说到这里,孔璐华也向阮元嫣然一笑,道:“夫子前日的诗作,我可是还记得呢,最后两句可是:‘何时我可棹船去,清游叹息何其难’啊?夫子,你也就只有写诗的时候,才会写出这样的言语吧?”
“是吗?还是夫人心细,我最近写的诗夫人都看到了啊?”阮元听到妻子揶揄自己,不禁有些莞尔,但却也有着几分得意,向孔璐华笑道:“不过今日也确是难得,我还能与夫人一同过一个生日,正好最近我还找到了这唐荔园,那自然要将我所见最美的风景,与夫人一同分享,一同观瞻了。其实不瞒夫人,我前两年因为他故,有不少应该阅兵之地一直都耽搁了,陪夫人过完这个生日,或许我要到十月之后,才能回广州了。”
“是吗,夫子这一日清游,还真是不容易呢。”孔璐华看着阮元略显无奈之状,便柔声向他笑道。一边说着,小船已经转过一处河湾,另一侧犹有十余株荔枝,只是这边荔枝却又有不同,枝叶多呈黑色,荔枝也个个成熟圆润,不禁向阮元问道:“夫子,这边荔枝倒是很不一样呢?你看,这枝叶怎么都是黑色的啊?”
“这个啊,我还真听说过。”阮元看着一边的黑叶荔枝,也连忙呼唤舟子,将小船靠近了荔枝树,向孔璐华道:“这种荔枝有个别名,叫‘垂晶丸’,看着叶子是黑色的,外表也不起眼,可是一旦剥开,里面的荔枝肉可比寻常荔枝要白呢,就像水晶一样。”说着,阮元也亲自下了船,走到一株荔枝树旁,摘了几个荔枝在手,向孔璐华道:“夫人,不然咱们也来尝一尝,看看外人之言,究竟能否当真,如何?”
“好啦,都六十岁的人了,自己腿脚也不好,还这么勉强自己呢。”孔璐华看着阮元持杖前行,步履蹒跚之状,不觉忍俊不禁,却也自然心疼起丈夫来,便即陪着他一起下了船,自己走到荔枝树下,也取了一颗荔枝在手,向阮元道:“你看,夫人想着,咱们把这些荔枝剥开了,一定是我这颗最好看呢。”
“夫人,今日是你的生日,不是应该我来为夫人采荔枝嘛?”阮元看着孔璐华也要和自己一同摘荔枝,不禁向她劝道。
“好啦,你看看你现在的样子,自己腿也不如以前了,还这样逞强。你说你做这些,是想让夫人开心呢,还是想让夫人也一起来摘荔枝呢?”孔璐华看着阮元深情之状,却也向他打趣道。一时之间,夫妻二人也相互清楚了对方心意,不觉相视一笑,一同沉浸在这般绝美的风景之中。
“夫人,那边那棵树下面,我看没有多少杂草,倒像是经常有人来此游玩野炊一般,要不,我们也过去坐坐?”阮元看着岸上荔枝树旁,正有一株大树,便向孔璐华问道。
“好啊,正好我也想歇息一会儿呢。”
说着,阮元和孔璐华便也从船上取来坐具,暂时遣退了来时小舟,一同坐在大树之下,相互品评着对方手中的荔枝。
“夫人,我这看下来,还是我手上这几个比较大呢。”
“是吗?夫子不是说这‘垂晶丸’只是好看吗?你看,我这个肯定比你这几个更白啊?”
“要不……咱们来尝一尝试试?”
“好啊,那这几个荔枝,你一半我一半,一起品尝,才公平,多了的不许偷吃。”
“夫人,如今看来,还是夫人更天真啊。”阮元和孔璐华相互打趣,自也回忆起了年轻之时的青春时光,不禁向她感叹道:“看看夫人,倒是想起咱们在杭州一起钓鱼的日子了,那个时候,夫人也是一样的不服输呢。只是……这不知不觉,竟然有快三十年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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