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队长吩咐,牤子登上土堆,除了分组安排活儿,还提醒社员看好自己家的鸡别丢蛋。
社员们议论纷纷,都夸牤子好人好心。
四姑娘又换成了以往小伙子装束,听社员们这样说,她心里暗自欢喜。
只有花喜鹊背后借题发挥:“是谁家的鸡跑社里下蛋呀?跟主人学的吧,怀了张家的种,跑李家去生孩子。”
此话一出,就有人对号入座,花喜鹊本来说者无心,却招来一位妇女和她对骂起来:“花喜鹊,你指桑骂槐说谁呢?有能耐你也去生呀,就怕有些人这辈子都是绝户的命。”
“又没说你,你神经什么呀?你愿意往自己脸上抹粉,也不问问别人愿不愿意看,谁稀罕你那烂眼子事是咋的?”
“说谁烂眼子?你那眼子烂得比谁都脏。”
“闭上你们的臭嘴,闲得难受,明天给你们送配种站去。”
生产队长王奎一声臭骂才压住阵脚,大伙也就此纷纷离场。
牤子带着一伙壮劳力又去扬粪肥,王奎队长领着女社员去收拾育秧田席稻苗,大倔子和另一位车把式去社里做好耙子再去南山坡耙地。
育秧田挨着生产队社,王奎队长到社里分发好工具,安排完妇女筛土筛粪平整育秧田,自己又回到社里帮大倔子做耙子。
他是想借这个机会劝说大倔子支持牤子盖新房。
王奎队长明知故问道:“大倔子,你早晨大庭广众的因为啥说牤子呀?”
大倔子大着嗓门说:“总特么的异想天开,想一出是一出,鸡毛都没有就想盖房子,说他两句,还特么的跟我顶嘴较劲,没教养的玩意。”
王奎队长耐心地说:“大倔子,你的这个倔脾气真得改一改了,思想也得变一变,不能老顽固到底,凡事都要用心仔细掂量掂量,什么事该做,什么事不该做,什么事必须得做,心中要有数,不能只看眼前困难就停止不前,没有长远打算,我看牤子的想法对头,你家是该盖房子了,不盖房子,你让大憨和牤子打一辈子光棍呀?”
大倔子白了白眼睛说道:“房子是说盖就能盖的吗?什么都没有,他拿啥盖,用嘴鼓气房子就起来了?”
“我问你,牤子跟没跟你说他想怎么盖房子?”
“明摆着不成的事,还用听?”
“我怎么觉得这事能成呢。”
“他说挖坑栽树换木头,林业站是咱家开的?他说啥就是啥?想得美。”
“行了,大倔子,这事你就擎着吧,总之,房子盖不盖得成,你先看一看,看他哥俩怎么干,到时候你就知道好了。我不跟你扯了,你赶紧去给我耙地去,不是我小瞧你,你这辈子除了耍倔,也就只能当个车把式。”
无论王奎队长怎么说,大倔子也不敢和他耍倔脾气,他不知道这是王奎的激将法,正是这个激将法发挥了作用,他心里想:你还真别小瞧我,我就让牤子盖一个试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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