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牤子不再言语,这时,王奎队长已经穿好衣服出来,见到四姑娘裹着大被,训斥到:“不像话,赶紧滚屋去。”

四姑娘根本没有理会父亲的话,王奎顾不上她,随后问牤子:“牤子,出什么事了?”

牤子道:“王叔,先到社了去吧,咱爷俩边走边说。”

王奎队长随着牤子去了社里,四姑娘心里满是疑问,不甘心地站在房门外望着爹爹和牤子的背影。

在去往社里的路上,牤子向王奎队长讲述了乔万福和马寡妇的事和乔万福寻死的原因。

王奎队长听后骂道:“讹他活该,谁让他管不住自己裤裆,你不用担心他会去寻死,死不了,他没那个本事。”

“就是他不寻死,万一这事明天马嫂子真要去告发李叔怎么办?”牤子说。

“这事还真不好办,那娘们破罐子破摔,不顾自己的名声,啥事都干得出来。”王奎队长说,“牤子,你去把万福领出来,我在这儿等你,让他自己去马寡妇家负荆请罪。

“这能行吗?”牤子问。

“解铃还须系铃人,死马当活马医,试一试。”王奎队长说,“我不信马寡妇真想去告他,可能就是事赶事一时赌气,这事别说去告,就是传出去,满城风雨的对她马寡妇有什么好处?损人不利己,伤人一万自损八千,她犯得上讹人吗?除非她没长脑子。不过,我心里也没底,女人不要脸做出啥出格的事都不好说。”

牤子听王奎队长这样一说,也只能这样,但愿这事能大事化小。他按照队长的吩咐,马上去社里带乔万福出来见王队长。

王队长见到乔万福,骂道:“你别他妈有贼胆点柴,没尿性灭火,去哄哄人家,说点软话,没准能息事宁人,不然我看你死了都臭名远扬。”

“队长啊,我是想哄人家,可是我拿啥哄人家?谁不知道,马寡妇认好处不认人,”乔万福说,“别说事先有这事,就是没这事,我空手去她家,她也不会给我开门。”

牤子和马寡妇虽然一个屯住着,但是平时对她的绯闻不闻不问,马寡妇是个什么样的人,他只知道此人名声不好,但却不知她背后的潜规则。听了乔万福这么一说,牤子感到事情并不是不可化解。

“一个堂堂的大男人让一个寡妇牵着鼻子走,搞成这样,你丢不丢人?”王奎队长说,“去吧,把你家的好东西多拿点,我和牤子陪你给人家送去,舍出我这张老脸,量她不至于一点面子都不给。”

“队长啊,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家还有啥好东西?除了两个喘气的活人算是东西,剩下的毛都没有。”

“两个活人也不是什么好东西。”王奎队长说。

“不是还有二赖子抢来的苞米面吗?”牤子提醒说。

乔万福道:“那王八羔子能把苞米面给我吗?”

“走吧,先去你家。”王奎队长说,“他给也得给,不给也得给,都啥时候了,你是他爹,他再狼心狗肺,能瞅着你去死?瞧你这老子当的窝囊样儿。”

乔万福心里七上八下跟着王奎队长和牤子回到了自己的家。

二赖子正在呼呼睡大觉,被牤子从被窝里揪起来。

王奎队长骂道:“你这个兔崽子,惹完祸了还有心思睡大觉,你爹去寻死,你都不闻不问,你还有没有一点良心?”

“他去寻死?他怎么不死呢?早死早脱生。”二赖子不以为然。

牤子一听,立马火了,伸手就给了二赖子一巴掌。

“你简直就是个畜生,畜生都不如。你抢的苞米面藏哪儿了?赶紧拿出来,替你爹消灾。”

二赖子捂着脸,眨巴着眼睛,感觉到自己今天的事闹大了,先是抢了小梅的面口袋,后又打了马寡妇,马寡妇还声称要告发他爹。

刚才不顾爹死活,那只不过是气话。

这时候,队长和牤子来,他猜到是在帮他家平事,所以不再嘴硬逞能,转而言听计从。

二赖子乖乖地把那袋子苞米面拿出来,却不知要干什么。

王奎队长让乔万福拎着去了马寡妇家。

王奎队长和牤子带着乔万福到了马寡妇家,叫醒了马寡妇。

马寡妇是一位年龄不到四十岁的妇女,本名李小玉,个子不高,长得小巧玲珑,有几分姿色。

早年马寡妇是附近土窑子里的窑姐,新中国成立后,土窑子被取缔,马寡妇嫁给了马老二,生有一双儿女。

可是,马老二发现一双儿女没有一个长得像他,倒像河西屯柳编手艺人丁财神。

尤其是儿子长到四五岁时,那模样简直就像从丁财神模子里倒出来的一样。

马老二因此生疑,暴打媳妇,媳妇承认丁财神给马老二戴了绿帽子。

马老二是个烈性汉子,为此拿起一把斧头去找丁财神算账,竟然砍杀了丁财神,因此自己也被判了死刑。

从此,马寡妇带着一双儿女过日子。

马寡妇是裹小脚的女人,不能下地干活,当不了社员,生产队只能当五保户养着她。

马寡妇的名声不好,幸福屯的人把她当成祸水,但也有不少光棍男人把她当成梦中情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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