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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我和她住一个房间。”邹杰问,“陈所长,怎么回事?无缘无故你们为什么搜查我们的房间?”

“不是无缘无故,邹主任,你是知道的,昨晚发生了一起命案,调查发现可能与你和叶老师有点关系,”陈所长说,“到你这里搜查是迫不得已,为了尽快破案,还得麻烦你和叶老师配合一下,跟我们到派出所做个调查笔录。”

“行了,有完没完了?”高老三对陈所长火了,“你们公安不去抓凶手,跑我这来吆五喝六的?拿鸡毛当令箭了?走,走,走,我这不欢迎你们。邹主任,小梅老师,别理他们,该干啥干啥……”

“高所长,你这是什么态度?我们是在例行公事,请你不要阻挠我们办案。”陈所长很严肃。

“少特么给我来这一套,”高老三气愤地说,“陈胖子,我跟你说,你要是敢动邹主任和小梅一根汗毛,我扒了你这身皮。”

陈所长很有涵养,虽然心里恼怒,但并没有理会,倒是邹杰看不下去了。

“高所长,你能不能有点觉悟?”邹杰说,“各司其职,陈所长是在为民办案,涉及谁,理应密切配合。小梅,走,咱们跟陈所长去派出所。”

高老三来这么一套,无非是在小梅面前表现自己护花使者的男人气概和作为“公社一哥”的霸王身份。

邹杰和小梅跟随公安来到派出所。

陈所长向邹杰和小梅详细说明了情况。

经过公安一整夜的调查取证,命案线索已经有了眉目,杀害小六子的凶手嫌疑人直接指向小百家。

据一位外号叫耗子的少年反映,昨晚,他和小六子正在满大街闲逛,正巧遇见小百家从招待所跑出来。

看到小百家换了一身新衣服,双手捂着衣兜,衣兜里鼓鼓的,小六子和耗子觉得好奇,就拦住了他的去路,逼问他衣服是哪来的,衣兜里装的是什么东西。

小百家不说,想绕开他俩逃跑,被他俩追上,一顿拳打脚踢按在地上,抢走了小百家的衣服和兜里的六个熟鸡蛋。

接下来,小六子和耗子一边美美地吃鸡蛋一边继续闲逛,不知小百家去哪儿了。

小六子和耗子逛到很晚,才各自回家,没想到的是,小六子还没有到家,在一个柴火垛边被人砍了。

发现小六子的是生产队的一名夜间巡逻民兵。

昨晚公安在距离命案现场不远的地方找到一把带血的小斧头,基本确定是凶器。

经调查核实,小斧头是小百家家里的。

小百家有重大嫌疑,现在不知去向,公安和民兵正在四处搜捕他。

公安调查得知,小百家昨晚曾经给叶老师和邹杰的房间打过水,之后才有新衣服和鸡蛋的事。

听陈所长介绍案情线索,邹杰和小梅整个人都听呆了,大脑一片迷茫,心里百味杂陈。

万万没想到这件事和她们有关,但又不得不面对现实,她们只是出于好心和怜悯,没想到却成了这起命案的诱因。

自责?后悔?可是自责什么?后悔什么?不知道。

邹杰和小梅毫无保留地向公安描述了昨晚与小百家关联的前后事情。

做完笔录,签字画押,这时,一名公安进来向陈所长报告:听一位来往供销社的村民说,在幸福屯方向发现了小百家的行踪。

有了线索,陈所长立即命令属下民警并召集一些民兵前往幸福屯搜查。

此时的幸福屯,春耕会战正如火如荼。

原有的农田和新开垦的土地施完粪肥后经过翻整、耙耢,开始打垄播种。

大田里弥漫着泥土的气息,男女社员搭配在一起,扶犁的、刨坑的、点种的、扶拉子的,踩格子的,各有分工,配合默契。

点葫芦有节奏地响着梆子声,那是在播种谷子、高粱;锄头刨坑或用十字木滚窝子,那是在播种苞米;犁杖趟沟,人工提筐撒种,那是在播种黄豆。

播种过的田地里,社员前面牵骡马,后面拉着石碾跑出一溜烟,把垄台压得平平整整。

社员正在田地里干得热火朝天,忽然远远传来了警笛声,社员们都为之一惊,纷纷放下手头的劳作驻足观望。

一辆警用摩托车一路鸣着警笛开进了幸福屯。

除了摩托车和公安,屯西口,一排基干民兵背着枪,正跑步进屯。

正在踩格子的花喜鹊对身边的人说:“谁见过这阵势?准是谁家出大事了,今天一早出工,我就见有两只乌鸦从屯西头飞过,你们谁没‘呸、呸、呸’,自己都小心点。”

经花喜鹊这么一说,很多社员就地“呸、呸、呸!”明知是迷信,宁信其有,不信其无。

王奎队长觉得事出蹊跷,身为一队之长,不能不闻不问。他安排牤子继续带领社员会战,自己赶紧回屯里过问情况。

“爹,我陪你回去。”

四姑娘放下手中的工具,不管王奎队长答不答应。

“继续干活,天塌下来轮不到你们顶着。”

牤子发号施令,大伙却没了干活的劲头,等到了地头,自不自觉地仨一伙俩一串地凑到一起,心里都在揣测出了什么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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