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了公共马车,维纳森沿着有悠久历史的银十字街往前走,这条主干道的公共区与私人区并没有严格的隔离,它们相互交错,鳞次栉比。
银十字街大部分建筑都是以根特潮流为主,其中也夹杂着各种哥特风格的楼房,所以观感就像脉络与血管一般,杂乱、拥挤、无秩序。
比起这里,我还是更喜欢明克街,尽管那里的下水道很臭,小偷也多,但至少没有这么杂乱,桥下的河流也没有这么浑浊。
维纳森走着走着,很快他的耳畔传来了叮叮当当的声音,抬头看见了正前方画着幽灵标志的月光酒馆。
月光酒吧?之前好像听密斯说过,不过那个时候的原主还是一个好学生,或者说一个听哥哥姐姐话的忧郁小帅哥?
思绪转动间,维纳森微翘嘴角,抬头看了一眼悬挂在遥远东方天际的火红太阳,他用手扶了扶符合绅士仪表的半高礼帽,然后挺直腰背走了过去,推开沉重大门,里面壁炉散发的热浪奔涌而来。
虽然还是午,但酒馆里已经有了不少顾客,他们有的是穿着灰马甲,挂着腋下枪袋的赏金猎人,有的是寻找机会的临时搬运工人,有的则是无所事事的流浪汉,用身仅剩下的钱买酒喝,用酒精麻痹自己。
这和我想象中的酒吧不太一样啊?
异世界中的酒吧不应该充满神秘传奇色彩吗?
比如说巫师、魔法师、神职者,以及各种各样的冒险家?他们三五成群,或组队或交易而事实,为何给我一种平平无奇感?
维纳森四处打量着,突然他看见了站在吧台里面,穿着白色衬衣、黑色裤子、头发后梳的年轻酒保正盯着自己看,似乎是在打量着什么。
酒香夹杂着汗味而来,维纳森错开目光,捏了捏鼻子,边保护身的财物,边一直往最里面的大厅中走去。
酒馆里面的光线颇有些昏暗,在大厅中央他看见了一个竖着大圆桌,一群没有喝醉的人则是拿着酒杯,围在旁边,时而大声欢笑,时而低声咒骂。
维纳森拎着箱子,好奇看了一眼,发现桌子放着一个宽大泛黄的陶瓷圆盘,左右两边各放着一个小瓷盅,里面有两个只造型颇为奇异的虫子。
其中一只虫子个头健壮,浑身长满倒刺,特别是头部有一个突出来的犄角,像是放大版的独角兽,而另外一只则体态狭长,形似螳螂,一对银白镰足,给人感觉十分的富有攻击力。
“要押注吗?别看这两个小家伙品相略微瑕疵,它们可是这几天连胜的虫王,你很走运,撞见了双虫王争霸!”
一个穿着类似清洁工衣物的中年人,已经不知不觉的出现在了维纳森的身后,指着两条小虫子说道。
他留有一头微卷的金色头发,脸阔瘦削,于衣襟处绣着一朵黑色荆棘花朵,在酒吧昏黄的吊灯照耀下,显出了一种异样美感。
押注?
维纳森先是一愣,再看了看圆盘,随着略显模糊的记忆碎片从脑海中跳出,旋即醒悟:
“人肉斗虫?”
在第一次美术课时,那些请不起私人绘画老师的落魄贵族学生,总会摆出一副高高在的姿态,用轻蔑嘲讽般的语气问比自己地位低的学生、平时的娱乐节目是什么,知不知道人肉斗虫这种残忍赌博性质的项目?
那中年男人听完,微笑道:
“先生,看您的穿着想必是一位体面的绅士,您难道不知道人肉斗虫早已经被禁止了吗?将人的生命捆绑在虫子身,早在五年前就被明令禁止了,我们可不会玩虫死人亡这种野蛮血腥的游戏。”
说到这里,他小声嘟囔道:“虽然这种玩法很赚钱,但同时也很亏命……”
“那你们在押注什么?”
维纳森一时好奇,或者说“看热闹。
毕竟这是人类的一种本性,人们总是天然地喜欢凑热闹,并从中得到快乐与满足,无论是异世界还是在地球,都是如此。
“当然是看谁的虫王最富有攻击力,除了双方对垒的本家,你可以选择押注,有点类似牌九,输家只需要提供相当应的赔款就行。”中年男人刚刚说完,围在旁边的人旋即发出一阵轰动。
他转头看了一眼,兴奋摆手道:
“要开始了,如果想下注就快一点,等虫王开始决斗就不能下注了,得等下一场。”
维纳森闻言,他愈发好奇地往前挤了挤,但是前面的粗犷大汉实在太多,根本挤不进去,只得踮起脚尖,抬高戴着半高礼帽的脑袋,仔细望去。
一位穿着燕尾服,带着白手套,留两撇小胡子的中年人举了一个手势,分别站于两条虫王旁边的大汉,各自宝贝般地捧起装小虫子的瓷盅,然后跟着燕尾服中年男人的手势,将两条小虫子放在了中间的大圆盘中,旋即相互撕咬起来。
“咬死它!干死它!快啊!”
“加油,巴卡尔你是最棒的,荣耀为你而生!”
“奥兹玛,我的英雄,快用你锋利的刀刃给对方一点颜色瞧瞧!”
周围的人们举着酒杯,或是专注凝望两只小虫的撕咬,或是大声嚷嚷,加油呐喊。
就在这时,那只身材狭长的虫子突然从圆盘中跳了出来,飞向了半空,一眨眼从百叶窗中飞了出去。
整个圆桌旁边的人都停止了声音,大家一脸懵逼地相互望着,随着一声穿燕尾服男主吹起的一声哨响,站在类似独角兽这边的人群瞬间沸腾了起来,反观虫子飞走那边的人,则是个个低垂着头颅,仿佛刚经历过绝望一样。
……斗个虫子,还有荷官在线吹哨?
本章未完 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