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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实说,我对师父的印象,只有他对我的悉心抚养和教导。”

“我不记得父母,只记得师父。”

“二十几年以来,我烂得像是一摊泥。”

“师父活着,我寄生在师父身上。师父死了,我就蚕食他的遗产,一直烂得能沤出酸水。”

“哪怕是师父在利用我,至少也能让我这摊烂泥,稍微有一点用处。”

“哪怕我有赴死的机会,我也心甘情愿。”

“唯独有一点,在我心里始终是一个疙瘩。”

我没想到,烂人一个的连文贺,竟在最后的关头,选择成全连千山与整个滇江。

这是他的选择,我无权干涉。

为了弥补连文贺,我问:“你有哪里不明白,可以尽管询问我。”

连文贺有些忐忑的说:“我想知道,当初师父是怎么把我弄到道观的,我的亲生父母,到底有没有死。”

“这个简单。”

我取了连文贺的一根头发,口中诵唱祝香神咒。

发丝燃烧成一缕青烟,钻入八卦盘中,指引向东南的方向。

“你的父母还活着,就在东南五十里地,你想不想见他们?”

连文贺既欣喜又忐忑,“当然想!”

我说:“好,跟我们上马车!”

连文贺望着用破旧木板钉成,有些摇摇欲坠的马车,咯噔咽了口唾沫,“诸葛先生,您确定这玩意儿下山,不会颠簸成木头片?”

“确定。”

我单手握着连文贺的肩膀,纵身一跃跳上马车。

车子飞速向前奔腾,吓得连文贺死死攥着车辙,像是鹌鹑一样缩紧脑袋。

我宽慰说:“别怕,车子有道法加持,安稳得很。”

渐渐的,连文贺放下了戒惕,安安生生的蜷膝坐在车头的位置,好奇打量着四周。

马车遇山翻山,遇水过河如履平地,着实让连文贺开了眼界。

闲极无聊时,连文贺问:“诸葛先生,你们这些修道的,都是为了什么?”

“是天下苍生为己任,还是惩恶扬善?”

“都不是。”

我坦言说道:“我修道,就是因为不想受这片天地的桎梏,更大限度的主宰一切。”

“修行,原本就是极度自私,化天下为己用的事。”

连文贺恍然大悟,“怪不得,师父要用我的命,换他后代的气运,原来修道都是要这样。”

“也不对。”

我再度解释说:“自私与害人,是两码事。”

“我掠夺的是天地机缘,绝非是别人的东西。”

我越解释,连文贺越觉得迷糊,“修道这东西,我还真一点也弄不明白,难怪修行得这么慢。”

孙鸣金搭茬说:“哪有那么麻烦。”

“我觉得修行,就像是人渴了要喝水,饿了要吃饭一样。”

“你有一件特别想做的事,并为之努力,就是修行。”

“你只要活着,就是在修行了。”

真没想到,满身肌肉的孙鸣金,关键时刻能讲出契合于大道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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