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轩啊,你弟弟的哀嚎声一直在我耳边环绕,他不甘心啊!”
窦家,窦老太爷仿佛一夜苍老了许多,“三十郎……死的冤,你是做大哥的,三十郎的后事你得筹备的妥妥当当才是!”
“爷爷您节哀,那害死三十郎的贱人已经定型了,孙儿这就将她送到三十郎的跟前,想必三十郎泉下有知,也不会寂寞。”
窦文轩脸色铁青,三十郎因为一个粉头和人争风吃醋,结果丢掉了小命……整件事透着古怪,偏偏爷爷却被仇恨冲昏了头脑。
“只有童女没有童男,你弟弟不会安心的,裴家那狗崽子带回来了没有?”
“爷爷,裴家的狗崽子躲在农学不出来,如今那里被千牛卫和禁军守着,孙儿……”
“老夫知道你心中所想,也明白世事艰难,可文轩你真的以为老夫如此执着,只是因为痛惜三十郎?”
窦老头浑浊的双眼中突然冒出精光,“这次的事,是有人要动我窦家!幕后的指使,或许是皇帝,或许是勋贵,又或许是其他世家……文轩啊,人心鬼蜮,哪怕你用双眼看到的,都不一定是真的……
三十郎死的冤枉,但仅仅是他一条命,和整个窦家比,还摆不上台面!
老夫担心的是,这只是个开始,若是我窦家连这样的试探都招架不住,环伺周围的饿狼定然要群起扑过来撕咬!”
“孙儿明白了!”
窦文轩心中一凛,“孙儿这就再去一次农学,许给那梁老八足够的好处,必然让三十郎跟前不缺童男!”
“去吧。”
窦老头颤颤巍巍进了小孙子的卧房,挥手赶走搀扶自己的仆人,独自关上了房门。
幽暗的房间内只有苍白的烛光,三十郎表情安宁的躺在棺木中,临死前因承受痛楚和无法接受被最疼爱自己的爷爷掐死的狰狞、惊恐,早就被手法老道的抚平。
窦老头伸出长满老人斑的干枯手掌,轻轻拂过自己幼孙的脸颊,两行浑浊的泪滚滚而下。
“我的儿,我的儿,爹知道你死时满心怨气,莫着急,那裴家的狗崽子马上就会被带回来……”
世家大族中狗屁倒灶的事数不胜数,幼孙变幼子也没什么稀罕。
独自和三十郎说了会话,窦老头这才擦干眼泪,颤巍巍的起身离开,临走时,用拐杖用力抽了跪在棺木旁边的人蛹几下,竟然发出咚咚咚的金石撞击之声!
……
“人蛹?!”
房遗爱听到这个词,忍不住打了个激灵。
“怎么,你小子知道那玩意?”
这一下,梁宝玉都不得不对房遗爱另眼相看了。
“很小的时候,听旁人提起过。”
房遗爱一脸的心有余悸,显然当时没少做噩梦,“那可是将活人生生制作成殉葬品的恶行,听过一次就忘不掉!”
制作人蛹的工序十分复杂,先将人蛹的筋骨弄断,然后以钢针固定成特有的造型,接着刷上生漆桐油,最后从口中灌入融化的热蜡,留下灯芯,点燃之后就是殉葬的长明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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