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贫道看,就得缺德着办。”
罗老七眉目一挑:“哎?此话怎讲?这事洒家可熟。”
“那夜公主府的黑衣人是个用香高手,后来客栈掌柜的也证实了这点,既然此人谙熟焚香迷药,那她的住处定会异香扑鼻,贫道看不如现在就去齐府外围踩踩盘子,然后夜潜今乐府,找着地方后一把火了事,省着再生枝节。”
“放火?那是不是有点太缺德了?”
鬼脸道士白了罗老七一眼:“她在公主府嫁祸于你的时候可没想着缺德二字,我们莫要妇人心肠,一把火烧不死也权当给她个警告了,然后结果不论怎样,我们都得连夜离了江州城,贫道担忧罗万财那边会有猫腻。”
罗老七闻言疑道:“罗万财那边会有啥猫腻?”
“你还真是万事不过脑。”鬼脸道士说道:“方才在当铺里的谈论,罗万财对于京城的情况可谓是了如指掌,但却绝口不提你我被通缉的事情,你觉得我们夜逃公主府,刘楚玉还死了,继而景宁陵又被盗,朝廷可能会不批捕我们么?”
“道长会不会多虑了,兴许他真不知情呢。”
鬼脸道士摇头否定道:“贫道感觉他不仅知道,还知道的很详细,从他莫名其妙告诉我们绝字营的统领是批命判官的传人,那时贫道就有些怀疑了,我猜他是因为一些原因刻意隐瞒了,这些奸商无利不起早,指不定憋着什么坏在等我们。”
罗老七眨巴眨巴眼,不知该如何回答,鬼脸道士摆摆手,说道:“或许是贫道多疑了,但你我现在的身份,小心总无大错,我们现在就去烟柳巷,趁着天还没黑摸好门路。”
打定了主意两人就不再多言,齐府并不难找,在烟柳巷尽头一座深宅大院便是。说到齐府的掌事齐老太,此人在盗门内可是大有来头,江湖中传言齐老太已经年过百岁,是当年最早那批入蘑菇门的亟灵姑娘唯一在世的,属于开派祖师爷,齐老太一生下斗无数,见闻远非常人可比,据说在今乐府里有本《探陵志,就是齐老太将一生所学所见汇总著成的,堪称盗墓的百科全书,今乐府也靠着这本奇书,跻身为撼陵谱第五的一方大派。
齐老太如今年岁已高早就不再下斗,常年坐镇齐府居宅指挥,鬼脸道士特意嘱咐罗老七晚上千万要避开正房,因为齐府的院墙虽然不高,想翻墙进府难不倒二人,但还是离齐老太的住所远点为好,到了这个岁数的人都快成仙了,保不齐会生出点岔子,还有就是多买些火油,别等到晚上火刚起,被人一泡尿泚灭了就有意思了。
两人商议妥当后不怀好意的出了烟柳巷,他们身上一些必要的物件,比如飞鹰锁火折子都丢在了景宁陵,于是在城中又采购了一番,顺带买好了火油,等出了杂货铺,此时日头刚刚落山,鬼脸道士见罗老七精神又开始萎靡不振,心知是到饭点了,就在巷子口找了家酒馆,准备吃些酒食顺便熬到夜里行动时再走。
酒馆不大,仅有六七张桌子,鬼脸道士与罗老七捡里头角落的位置坐定后,约莫半盏茶的功夫,屋子里就坐满了食客。
鬼脸道士与罗老七从景宁陵出来后,一路奔波赶路,十日来还没吃过一顿像样的饭食,今天正好把明器出手了,索性就吃顿好的。鬼脸道士把罗万财给的货款从怀中掏出来,里头有两块金饼还有两贯四铢钱,这四铢钱是南朝最常见的流通货币,乃是被鬼脸道士二人盗发的景宁陵正主刘骏所铸,因铸于孝建元年,所以又叫“孝建四铢”,铜币正面为“孝建”二字,背文为“四铢”,用薤叶书体浇铸而成,一文四铢在当朝大约可买三两大米,一贯为千文,而白银换成四铢钱是按照一两换一贯,黄金一两换白银十两,那两枚金饼俱是二两重量,换成四铢钱就是二十贯,罗万财给的价格确实不高,但也足够二人衣食无忧一阵子了,像今夜这顿四菜一汤的酒食,也无非二百多文钱罢了。
鬼脸道士因为一路都是花的罗老七那点碎银,就把两枚金饼都丢给了罗老七,说道:“这钱留与你,铜板贫道揣着以备开销。”他虽爱财,却真心实意给罗老七当成自家人,从来不会计较分毫,哪知罗老七也坚决不要,推辞道:“洒家没婆娘没家业,要那许多钱作甚,还是道长你留着,以后发大财了再分赃也不迟。”
“他奶奶的什么话从你嘴里出来都不是味儿,扯个屁的分赃。”鬼脸道士也不过多废话,扔给罗老七一枚:“就当分开揣保险些吧,前些日子差点光腚跑路的教训可不能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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