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的渡口一片沉寂,四下里毫无人息灯影,只有河水拍岸声时不时回荡在周围。
赵三水此时已经走在了队伍前头,从渡口到鬼头礁这段路众人都没走过,接下来就得靠唯一踩过盘子的赵家老三带路了。
走过渡口,河岸边逐渐变成了崎岖陡峭的山岩,山岩当中有条磨秃的小路,顺着小路一直向前,便能到达鬼头礁东侧那个河水退出来的洞口。
赵三水走的有意慢了几分,来时一路上都没遇见埋伏,那么下面这段路就很有可能会藏着危险。
鬼脸道士与何四娘落在队伍末尾,为了安全起见,他二人与前面的赵二木赵小土刻意保持了段距离。何四娘这时见周围没外人,便低声对鬼脸道士说道:“道长,你说齐老太万一和咱们在清乐陵时一样,提前躲进古墓里埋伏怎么办?”
鬼脸道士依旧在警示四望,口中回道:“若如此那也没办法,前面纵是刀山火海咱们都得闯啊。”
“妾身知道要闯,可终归得有些计划吧?像这样一股脑进到古墓里,一旦对面来了个内外夹击…”
“你说的贫道有数,贫道之所以不开口,其实是在等赵三水先表态,咱们不去主动拿主意,省着出了篓子再将黑锅甩给咱们。”
“万一赵三水想不周全呢?”
“嘿你咋这么死心眼呢?他想不周全咱们再提醒他呗,再说赵家兄弟全指着这个老三动脑子,其他几人纯属虎逼蛮子,赵三水若真是泛泛之辈,恐怕羌地早没‘青龙八子’这号盗派了。”
“但愿如此吧,妾身怕就怕赵三水二十来岁的年轻人,轻易斗不过那上百岁的老妖怪,就像方才春满楼后巷一事,齐老太早不知多久便开始布局,咱们还傻乎乎的以为能拼个你死我活,谁知道人家抛下诱饵竟先行脱身了。”
“老妖婆心狠手辣,暗处又藏了个徐一墨,算不到实属正常,不过四娘你这话倒提醒贫道了,齐老太必定清楚赵家的实力,所以才会出此金蝉脱壳之计,那么现在他们少了四个督使,实力又打了个折扣,则更加不可能和咱们硬碰硬了。”
“道长的意思是,齐老太想搏个时间差,然后迅速倒了这座古墓?”
“对!咱们这么慢悠悠的走,可能正中对方下怀,齐老太与薛四爷都是蘑菇门内的老元良,倒个斗难道还不快?咱们再这么走下去,只怕到地方仅剩下座豁斗子(被盗过的墓)在等着咱了。”
“那…那咱们快去提醒赵三水吧。”
“好!快走!”
两人说完话快速跑向队首,沿途不忘提醒其他人快步跟上,等到了前边,鬼脸道士急忙对赵三水言明了利害,同时对众人说道:“摸金校尉仅剩下薛四爷与宁老怪,而今乐府除了齐老太,也不过还有两位亟灵姑娘,他们都是倒斗的好手,不可能随意弃之半路,所以咱们担忧的埋伏或许根本就不存在。”
赵老金闻言疑惑道:“道士你是想让我们埋头往前追?”
“追不追众人商议着来,贫道只是分析利害关系。”鬼脸道士听到赵老金话不对味,连忙将话头提前封死,接着又道:“今乐府的四名督使已经死了,现在躲在暗处的只有徐一墨、叶不言还有荀不欢,这三人武艺平平,如何敢来埋伏身手、人数俱在自己之上的青龙赵家?”
“哈!道士这话说的没错,老子就算再给他们仨胆子,料他们也不敢跑过来寻死。”鬼脸道士一句马屁正好拍在赵老金股骨头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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