衡山刘正风的金盆洗手事态演变奇峰斗转,出人意料,第一次经历这样大事件的林平之不免看得瞠目结舌。
劳德诺知道他对江湖之事了解甚少,便给他介绍魔道之人如何凶残。什么江西于老拳师一家二十三口被魔教擒住了,活活的钉在大树之上,连三岁孩儿也是不免,于老拳师的两个儿子呻吟了三日三夜才死;济南府龙凤刀掌门人赵登魁娶儿媳妇,宾客满堂之际,魔教中人闯将进来,将新婚夫妇的首级双双割下,放在筵前,说是贺礼;汉阳郝老英雄做七十大寿,各路好汉齐来祝寿,不料寿堂下被魔教埋了炸药,点燃药引,突然爆炸,英雄好汉炸死炸伤不计其数,泰山派的纪师叔便在这一役中断送了一条膀子,这是纪师叔亲口所言,自然绝无虚假。
林平之吓得面如土色,他本以为青城派横行霸道,嚣张跋扈,已是可恶之极,没想到江湖上还有如此凶狠残暴毫无人性的邪魔外道。林平之这才明白父亲平日服软低头委曲求全的原因,他维持福威镖局这几十年,着实不容易!自己应该努力练武,力求早日能够帮父亲一臂之力。
岳不群沉默不言,待劳德诺介绍完后,突然开口:“平之,师门戒律最后一条是什么?”
林平之突然被这么一问,下意识回答:“戒滥交匪类,勾结妖邪。”
岳不群点点头,“戒律你牢记在心,甚好。切记,正邪大防关系到我华山一派的兴衰荣辱,也关系到你一生的安危成败,见到魔教中人务必嫉恶如仇,格杀无赦!”
林平之连忙点头称是。“谨遵师傅教诲,必将牢记在心,不敢有违!”
是非之地不可久留,岳不群带领众位弟子出了衡山,赶往衡阳,沿路打听令狐冲的消息。而后遇上恒山派正在寻找仪琳,定逸师太见到华山众人就没有好脸色。仪琳乖巧单纯,定是被令狐冲哄骗走了。
人多势众找起来就快,果然,出了衡山十余里,在一栋破庙里,找到了二人的行踪。定逸师太一把拉过仪琳,带着恒山弟子头也不回就此离开。
众人见了令狐冲,皆是惊喜万分。尤其是陆大有,一见令狐冲,冲上去就一把抱住,大叫大嚷,喜悦无限。
岳灵珊见到令狐冲无恙,也是惊喜不胜,走近身去,在他右手上轻轻一握,低声道:“你没事么?”令狐冲道:“没事!”
这几日来,岳灵珊为大师哥担足了心事,此刻乍然相逢,数日来积蓄的激动再也难以抑制,突然拉住他衣袖,哇的一声哭了出来。
令狐冲轻轻拍她肩头,低声道:“小师妹,怎么啦?有谁欺侮你了,我去给你出气!”岳灵珊不答,只是哭泣,哭了一会,心中舒畅,拉起令狐冲的衣袖来擦了擦眼泪,道:“你没死就好!”
岳灵珊泪眼模糊的瞧着令狐冲,只见他容颜憔悴,更无半点血色,心下甚为怜惜,说道:“大师哥,你这次……你这次受伤可真不轻,回山后可须得好好将养才是。”
一行人到了衡阳,改乘了一艘大船,向北进发。到得豫西,改行陆道。令狐冲躺在大车之中养伤,伤势日渐痊愈。林平之每日与众师兄讨教,晚上进暗黑世界打怪,给精神加点,这半个月来,内力造诣飞速长进。只是他从不显露,众弟子皆以为他实力平平。
这一日到了华山玉女峰下。高明根和陆大有先行上峰报讯,华山派其余二十多名弟子都迎下峰来,拜见师父。林平之见这些弟子年纪大的已过三旬,年幼的不过十五六岁,其中有六名女弟子,一见到岳灵珊,便都咭咭咯咯的说个不休。劳德诺替林平之一一引见。
华山派规矩以入门先后为序,因此就算是年纪最幼的舒奇,林平之也得称他一声师兄。只有岳灵珊是例外,她是岳不群的女儿,无法列入门徒之序,只好按年纪称呼,比她大的叫她师妹。她本来比林平之小着好几岁,但一定争着要做师姊,岳不群既不阻止,林平之便以“师姊”相称。
上得峰来,林平之跟在众师兄之后,但见山势险峻,树木清幽,鸟鸣嘤嘤,流水淙淙,四五座粉墙大屋依着山坡或高或低的构筑。
一个中年美妇缓步走近,岳灵珊飞奔着过去,扑入她的怀中,叫道:“妈,我又多了个师弟。”一面笑,一面伸手指着林平之。
林平之早听师兄们说过,师娘岳夫人宁中则和师父本是同门师兄妹,剑术之精,不在师父之下,忙上前叩头,说道:“弟子林平之叩见师娘。”
岳夫人笑吟吟的道:“很好!起来,起来。”向岳不群笑道:“你下山一次,若不搜罗几件宝贝回来,一定不过瘾。这一次衡山大会,我猜想你至少要收三四个弟子,怎么只收一个?”
岳不群笑道:“你常说兵贵精不贵多,你瞧这一个怎么样?”
岳夫人笑道:“就是生得太俊了,不像是练武的胚子。不如跟着你念四书五经,将来去考秀才、中状元罢。”
林平之脸上一红,心想:“师娘见我生得文弱,便有轻视之意。我非努力用功不可,决不能赶不上众位师兄,教人瞧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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