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抬眼看向主位上的容王。
十来岁的少年郎,长了一副慈悲相,微微垂下的凤眸映着一点火光,嘴角甚至还带着笑。
老狐狸眼珠一转,殷切出声:“哎呀容王殿下!莲心年纪小,少年慕艾请您多担待啊……她一个小女孩没有坏心的,只是喜欢您啊!”
然而他没能得到楚云歌的回应。
匆匆赶来的属官朝自家殿下行礼后火力全开,沉声嘲讽:“哦?郡守果然丝毫不知情?”
呵!还想骗我们单纯的殿下!看我不揭穿你!
抢白的虞兼德没得到预想的理解,立刻滑跪:“都是臣的错!过分溺爱小辈,竟不知她说的亲近殿下居然是擅闯殿下下榻处——”
他咬死了慕莲心只是喜欢楚云歌,失了方寸。
反正他的话也没错,慕莲心什么都没来得及做啊!
火光炸起一声轻响,楚云歌眯了眯眼。
属官察言观色,呵斥:“我竟不知,民间都是这般亲近人的!”
虞兼德仿佛看不出一屋子人对他的不喜,依旧是憨厚殷勤的模样:“莲心是我虞家和慕家最出色的小辈,殿下又何必跟一个小女孩计较呢?”
“臣觉得,莲心与您,也算是般配啊!您若是娶了莲心,也不必去合浦郡那穷乡僻野,尽可留在苍梧啊!”
属官沉默了:这就是苍梧郡当地的世家吗?好嚣张啊。
长安城都不敢有人说自己和某个皇子般配,话里话外还一副看上你是你的荣幸的高傲,以为笑着他们就看不出来了吗!
殿下的皇兄们伪装得好得多了!
呜呜,他们殿下,虎落平阳被犬欺啊!
咔。
陶杯碰撞桌面的声音将一切归于安静,郦文康瞬间收敛神色站在楚云歌身后。
那神仙雕像一样的少年终于开口,却不是谈论慕莲心:“虞郡守,你为何强买农人田地?”
虞兼德一卡:“啊?”
他们不是在谈论婚嫁吗?
楚云歌轻叹:“你等强买农田,用薄田置换肥田,本王罚你三倍以偿,你有意见吗?”
她实在太过自然,油然而生的悲天悯人晃花了满脑子蝇营狗苟的胖郡守的眼。
虞兼德:“没……没有?”
楚云歌捏了捏眉心,属官立刻懂事地赶人:“那还不带着人滚?殿下不与你们计较是宽宏大量,莫要蹬鼻子上脸!殿下的婚配还轮不到你来觉得!”
侍卫军也当即绷起脸,将这俩害他们失职的罪魁祸首粗鲁地送了出去。
很快屋内只剩下吃瓜群众陈家兄弟、州牧以及属官。
楚云歌饶有兴致地夸道:“郦文康,你很不错。”
郦文康不太好意思:“我等是殿下的属官,理应为殿下分忧。”
楚云歌看向陈家兄弟,歉意道:“明日我等便启程前往合浦郡了,我会留几个人督促郡守将买田钱补给老丈,你们做完了曲辕犁之后交于他们就可以。”
其实她想过让郡守把田换回来。可老农要在郡守手下讨生活,她一走郡守可能还会迁怒,倒不如让虞兼德给足了赔偿。
若是老农是她辖区的居民就好了。
说完事就可以大家各自散去。
州牧浑水摸鱼,也跟着陈家兄弟退出去,只是走到门口时,他听见了容王轻飘飘的告诫。
“州牧是否忘了,你才是一州之长?”
小老头一僵,颓废地走了。
系统看完一出大戏,很守诺言地完全不干扰楚云歌。
但事了还是忍不住幽幽杠了一句:“说好的一定有阴谋诡计呢?”
搞半天它猜的才是真相,真就是宿主的漂亮脸蛋引发的惨案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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