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次见面,倒是让栗氏又忧又喜。喜的是再一次证明于夫人其实是个好人:若是嫡母坏一点,于行止哪里能好生生的跟着不雨川那般的大贤读书。
现在的翰林院学士虽然已经不如前朝那样位同丞相,却在文人心里如同不可高攀的大山。
且不雨川老大人实在是个清廉之人。回去的路上,她还是跟盛宴铃坐一辆马车上,道:“你是不知道,这不雨川老大人啊,年少就有才名,却又不事权贵,视钱财如粪土,一辈子没有成婚生子,只读书,修书,教导弟子,教化百姓,历经先帝和陛下两朝,曾做过徽州,湖州,林州,玉州,徐州的府州大人——你说厉害不厉害?”
盛宴铃听他这般的履历就已经屏住呼吸,她点头如捣蒜,“好厉害啊——这般的老大人,实在是不多见了。”
栗氏:“是啊,他向来不涉党争,不爱权势,是读书人真正尊重的圣贤之人。”
所以于行止能跟着他读书,委实是好处多多。但是……她也很愁——于行止对宴铃并不热络。
真是没眼力见!宴铃这般的模样,性情,他就是做皇帝去,宴铃也是配得上的。
栗氏就有些不高兴。她叹息,“虽然说,嫁过去之后,婆媳相处是最重要的,毕竟丈夫有一半的日子在外不在家,但他再是不在家里,却是唯一能跟你过一辈子的人。”
婆母会死在你之前——她就靠着这个念头过日子了,想要熬死宁老夫人,女儿会出嫁,儿子也会娶儿媳妇,所以到最后,竟然也只有丈夫可以走到最后了。
她道:“以后……还得要打探打探于行止的喜好才是。”
然后难得的埋怨起宁朔,“让他来做什么的?让他来打探喜好的,结果呢,就站在那里跟个木头一般!气死我了!”
盛宴铃就笑起来,“姨母,我算是看明白了,表兄病的时候你天天心肝宝贝的,如今刚好,你又开始骂了,可见不是真心疼爱他的。”
栗氏就哈哈大笑,嘘了一声,“别说给他听!”
但回到家里,二少夫人和五姑娘围过来问的时候,她还是骂宁朔,“笨得很哟,真的,一句话也不会说。”
宁朔就在一边,闻言便做出犹豫的模样看了栗氏一眼,栗氏被他这般一看,还以为他生气了,连忙要哄,然后就明白过来了,他是有话说——必定跟于行止有关!
她就叫二少夫人和两个姑娘出去,扯了个有理有据的谎言,撒谎道:“昨日朔儿不是还来这里找我么?说了今日晚间要跟他说的。”
这是真的。盛宴铃几人也知道,于是痛痛快快的走了。五姑娘还有些迫不及待:她很想听听盛宴铃对于行止的看法。
她还想说一说她对未婚夫的看法。
之前一直没人说!
二少夫人是不参与的,她还要回去对账呢,这几日婆母忙着盛宴铃的事情,家里的账本就交给她了,她忙得很。
三人走得很快,栗氏便叫丫鬟将门关了,急急问,“你是不是看出了什么不妥?”
宁朔点头。
他也是回来的路上想明白的。宴铃相貌好成这般,同岁的男子见了,即便不是一见钟情,也应该是欢喜的。这般毫无反应,一是他真的清心寡欲,持心很正,二是宴铃的相貌确实不待他欢喜,所以才没有欢喜之意。
栗氏听见第一种还好,听见第二种就觉得他担心的跟自己一样。然而等到宁朔说第三种的时候,她险些跳了起来。
“什么——断袖?”
是的,断袖。宁朔回忆宁三少爷在秋山书院的事情,咳了一声,道:“书院里面,也常有此事发生,他们将这当成是好玩的事情,也当成是一种消遣,又或者是利益相关……可也有一种人,只喜欢男人,对女子是喜欢不起来的。”
栗氏吓得脸都白了。她回忆又回忆,蹭的一下站起来,“于家今日也没有说通房的事情!”
她都要哭了,她是看中了于行止的相貌家世和才华,看中了于家的家风,却没曾想过,他还能是个断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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