鸡找是找到了,但被那二流子吃的就剩下骨架子了,阿奶心情不好,老头又不能直接跟人提要收钱的事,最后老头颤巍巍伸出一根食指,跟阿奶要了一个鸡蛋,说是孩子找一趟鸡也不容易, 孩子又小,给个鸡蛋补补。
最后师徒二人得了两个鸡蛋,回去后煮了,一人一个。
明旬也发现了,时落对鸡蛋有一种迷之偏爱。
每天早上要么煮鸡蛋,要么鸡蛋饼,要么炖鸡蛋,中午是蛋花汤, 她都爱吃。
“时小姐, 你以前有没有遇到过那种毁三观的事?”时落的经历都太过离奇,不光明旬感兴趣,张嘉跟曲爱国也忍不住竖起耳朵听。
“许多。”时落捡了件最让人惊诧的事说,“曾今有一家找师父去给他们儿子儿媳看看,他们儿子儿媳都年三十左右,但是有一天夜里,两人齐齐患了失心疯。”
“师父带着我去了,才发现这对夫妻身上亲缘孽债极重。”
“他们杀了自己的亲生孩子?”就像姜梦真那种。
“比这更重。”那时候时落还小,师父本不欲让她过早见识这类事,不过时落坚持要跟着师父一起,师父略想了一下,觉得干他们这一行的,早晚要经历这些,早经历比晚经历好些,受打击也少一些,时落接着说:“那对夫妻中妻子瘫痪,丈夫腿脚也不好, 两人没多少劳动能力, 为了过得更好,他们便生孩子卖。”
在时落看来,便是腿脚不好,若是心性坚定,也是能养活自己的。
“什,什么?”这简直是耸人听闻。
“好好开车。”明旬提醒张嘉。
张嘉立马收敛心神,可还是受了不小的震动。
“十年间,他们生了六个孩子,还有其中一对是双生子,女婴便宜些,两千块一个,男婴要贵,五千到一万。”
“因条件所限,卖了的六个孩子中活下来的只有三个。”
当时师父还担心时落会联想到自己的身世,好几回想把时落提溜出去。
“那你师父救了这两人?”张嘉不自觉握紧方向盘。
“自然是没有。”时落皱眉,“有些人值得救,有些人不值得。”
“对对对,时小姐,你说的太对了。”这种人不但不能救, 他们还触犯了法律, 必须得多坐几年牢。
时落见明旬脸色并未见好,她挠头,“我不会讲这些事。”
听了她讲话,明旬脸色更苍白了。
“要不你还是贴个符吧。”
明旬抓着时落的手用了下力,他愧疚地朝时落笑了一下,“我高估自己的忍耐力了,那就劳烦落落了。”
他们几人什么都带了,就是没带晕车药。
“跟我无需客气。”时落将早准备好的昏睡符贴在明旬身上,不出两分钟,他睡了过去。
山上陡峭,明旬坐着睡肯定是不舒服,张嘉眼睛一转,对时落说:“时小姐,你扶一下明总,这路不平,又是盘旋而上的,明总容易摔了。”
哪怕张嘉不提,时落也不会眼睁睁看着明旬在后座东倒西歪的睡着。
他解开明旬身上的安全带,将他扶着,让他的头靠在自己腿上,让明旬睡的舒服些。
张嘉又感叹,“明总这不是高看自己,别人晕车可能有心理原因,明总晕车那肯定是生理原因,这种晕车不是他能左右的,要论能忍耐力,我就没见过一个人比明总还能忍的。”
睡着了的明旬睫毛铺洒在下眼睑,跟扇子似的,一向深邃的眸子此刻紧闭着,少了清醒时的稳重,多了些稚气。
明旬不到三十岁,可活着的二十多年每一天都是煎熬,恐怕他以前睡着都是皱着眉头的,如今身体负担轻了,才显露出些许脆弱。
看着明旬的脸,不知为何,时落的心突然跳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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