槐新路是条老街,道路较窄,建筑稍显陈旧,两旁树木树干粗壮,夏天时茂树浓荫,比别处更显清凉。
向海是个怀旧的人,很喜欢这栋位于槐新路上的老房子,所以这里是他的常住地。
花砖路,红地板,一切都是老样子。
哪里传来喵呜声,应该是那只蓝眼睛的卷耳猫。
猛然听得两声:
“时总来了。”
“时总。”
客客气气又带着些恭敬。
一个是孙姨,一个是赵叔。
向箖身体一僵。
本来这房子里雇养着很多佣人,向海倒下以后,这里暂时没了主人,为节省开支,向箖辞退了很多人,只留下孙姨和赵叔老两口,帮忙照看着。
时云州并未应声。
穿过前厅,走上楼梯。
二楼东侧最大的一间就是向海的房间。
房门打开,向箖被时云州扔到了向海的床上。
时云州看她一眼,转身锁上房门。
拉上两处窗帘,便剥着扣子朝她走来。
无视向箖的目光,抓住毯子,用力扯开,不怎么温柔的剥开了他的木乃伊。
向箖:“你怎么可以进来?”
被俯视着,手紧紧卡在腿弯。
时云州笑了下:“因为这里是蓝海的资产。”
向箖一愣。
忍耐地转开头去,狠狠捏紧了掌心。
却有些遵从本心的抗拒,像一场沉默较量,而向箖迅速败退。
时云州转过她的脸来:“怎么这就开始哭了?”
向箖只眼睛发红,眼尾划着一道泪痕:“能不能换个地方?我不想在这。”
时云州:“我怎么觉得,在这张床上,你生动多了?”
向箖:“时云州,没有人说过你很变态吗?”
迎着这双积蓄怒意的眸子,时云州的手像一只铁钳抓着向箖的手腕压下去。
时云州手心一紧,像缓了一下,也伏在向箖耳边问道:“有没有人跟你说过,你很会咬人?”
“没有。”
既然如此,她果真就亮出獠牙,狠狠一口咬在时云州的肩膀上。
......
向箖似乎气质比较清淡一些,很少会展露出情绪激烈的时候。
但她现在像是变回了胡同里那个眼睛里常带着警惕和防备的野丫头。
别人惹她,她真就撸袖子上。
刚转校的时候,被人带头排挤欺负,忍耐许久之后,一声不吭,往书包里塞一把榔头背到学校里。
对于那种大人口中小孩子之间的打打闹闹,她很认真,也很较真。
把身上的每一根刺都高高竖着,完全不像向海那样圆滑变通。
一切都很激烈。
她垂死挣扎般把身上的刺全都刺向了时云州。
可身体还是崩溃决堤了。
身体崩溃之后,向箖的情绪也像是随之崩塌。
空气中弥漫着淫靡的气味,淡淡的血腥,还有眼泪的咸凉。
向箖的手还紧紧攀着时云州的身体,脸埋在他肩上。
时云州喘息着隐忍沉默下来,看向怀里的人,刚抬起手来,就被挡开。
向箖拼命平复心情,倒也恢复得很快,抬起眼睛,笑着问:“还要吗?是不是让你扫兴了?”
时云州看着她:“确实扫兴。”
毫无留恋,抽身而去。
向箖翻过身。
时云州离开,她纹丝未动,也没有转头去看。
脚步声远去,并未帮忙锁门。
向箖睁着眼睛,像是已经什么情绪都没有。
像一块随意丢弃的脏掉的破布。
好像精疲力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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