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哲行颔首,侧身推开一旁房间的门,示意陈晞进去。
里面有人在抽烟,陈晞认出是刚才牌桌上的人。
那人看到高哲行带着一个女人一同进来,眼底闪过一抹诧色,但很快灭了烟,起身对高哲行道:“直升飞机还有10分钟到,我先下去。”
离开前他又多看了陈晞一眼,随即关上门。
高哲行气定神闲地看着陈晞,淡声道:“说吧。”
陈晞说话有个好习惯,有求于人的时候,会看着人家的眼睛表示尊重。
高哲行个子高大,陈晞要对上他的眼不得不仰着脖子。
她说:“高先生,关于拍走油画的买家,对方的信息,你能告诉我吗?我想跟对方打听一位故人。”
高哲行却直言不讳道:“你知道了也没用。”
他话落,陈晞的眼神一点一点凉淡下来。
她没忘记那天他在酒店威胁她时说的话,他当时就说以她的能力没可能追回油画。拍卖会那边又拒绝透露买家身份,想必身份不简单。
但没尝试就放弃不是她行事风格,她试探道:“对方的身份不方便直接接触?”
高哲行:“东京的山本会社,不陌生吧!”
“山本会社?”陈晞双眸剧烈的震颤了下。
这个会社在日本如雷贯耳,背景强大,多道通吃,做的事边缘性很强,跟里面的人打交道,稍有不慎就麻烦不断,不是一般人能与其打交道的!
陈晞有点失落,眼神失焦地看着地面发愣。
高哲行凝着她睫毛低垂的模样,一时间停住——她的睫毛很长,扑簌扑簌颤动,几缕发丝落在脸侧,映着精致的五官,显得楚楚动人。
很快,陈晞突然好像想到什么,快速打开手机屏幕,调出一张照片,“高先生,你...”
一抬头就撞入一双带点专注的桃花眼,她心神一凛。
陈晞快速错开目光才把话说出来,“你认识这个人吗?”
高哲行则目光自然地移向手机屏幕。
屏幕里是一名年轻男子的半身照,还是那种有些年头又重新修复的照片。
高哲行看了两眼,“不认识。”
陈晞虽失望,但也知道世间巧合不会那么多。
她收起手机,“谢谢你!”
高哲行勾了勾唇角,“身上的伤都好了吗?”
陈晞没想到他会提起车祸有关的事,“没事了。”
她话落,高哲行也没再说话,气氛有点诡异,陈晞正准备离开,直升飞机的轰隆声由远及近而来。
高哲行离开前说了句话,外面声音太嘈,陈晞没听清楚,疑问的眼神看向他。
高哲行重复了一遍,“不要接触山本会社的人。”
她还在想他这句话的含义,高哲行已越过她离开。
只是她自己也没注意,就在两人擦身而过那瞬间,她的长发被窗外直升飞机卷起的风吹开,发梢就这样拂过高哲行的薄唇,带点无名幽香钻入了他的鼻尖。
高哲行不自觉松了下领口。
高哲行离开后,游艇也慢慢靠岸。
陈晞下了船才知道那个苏少爷下水玩得太high,四肢抽筋,也跟直升飞机先行离开,所以后半段行程她才落个清静。
上岸时,夕阳已西下。
何澄澄在码头更衣室心虚地看着陈晞,陈晞换装出来也没跟她说一句话。
“cici,等等我...”何澄澄一瘸一拐地拉着往外走的陈晞,可怜巴巴地说,“cici,看在我的脚肿成猪蹄的份上,消消气!”
陈晞睨了一眼何澄澄红肿的脚面,眉头皱了下。
何澄澄见状,赶紧趁热打铁继续说:“我这样子也不能开车,cici,不要抛下我。”
陈晞哪能不知道她在打苦情牌,但易心软是她毛病,何澄澄也是知道这点才在船上对肿脚不做任何处理就想下船后能博同情。
“车钥匙拿来。”陈晞心里叹了口气。
回程的车上,何澄澄好话说了一箩筐,发誓不会再对苏少爷透露陈晞任何信息后,陈晞气才渐渐消下去,毕竟两人还共同经营一间公司,不可能真正闹掰。
假日又正直晚高峰,东部沿海回市区的路堵得水泄不通,陈晞花了两个小时才开到和慕国际医院附近的路段。
这个医院,她本不想去,但何澄澄已疼出冷汗,下个医院不好找,她当即拐进辅道。
离医院还有一个街口,车却突然就被追尾了。
两人都没事,但陈晞心有余悸,一个月内两次车祸,这运气也是没谁了!
下车查看,何澄澄的法拉利刮花不少,而对方保时捷的右前车灯凹了进去。
今天事情很不顺利,何澄澄本就烦躁,而保时捷司机还迟迟不下车给个说法,她更是怒火中烧。
她单脚跳去保时捷车前,陈晞想扶她都来不及。
何澄澄大力敲响车窗,“出来!”
好一会,一个穿着白色运动服,戴着棒球帽和大口罩的高瘦青年才打开车门。
何澄澄毫不客气地指责,“你搞什么?是不是无证驾驶?还是嗑了药不敢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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