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年所着长衫,相较于儒者袍服,讲求宽广典雅不同,其上淡金色刺绣,华贵无比不说,袖袍偏窄,看上去更为干练的同时,却也使得其人,总觉有狭隘之感。
而他身后那些年轻人,和其所着长衫相似,只是刺绣,由金转银而已。
“玄灵院的人,为首的那个是……陈焕?他怎么过来这里了?”
顾长生旁边,原本也在和师兄弟们畅谈的张越,认出了那为首的青年,眉头都是皱紧。
“玄灵院?陈焕?”
顾长生皱眉:“师兄,这是神道院的人?”
“正是。”
张越点点头,语气里有些担忧:“这帮人,怕是来者不善啊。”
顾长生附和点头,脸上,却并没有什么意外。
他之前意外,那是因为不知道,这一堆青年是哪儿的人,在知道他们是出身神道院的人后,顾长生心中的疑惑也就解开了。
神道院的人,来砸书院的场子,这不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吗?
大周的政治权利,就这么点,这些年,大周皇朝和妖蛮虽说战争就没停过,可也没有打下多少新地盘。
没有地盘,就没有新的可以任命官员的空间,政治蛋糕,也就只有这么大一点。
神道院作为一个新晋崛起的权力集团,想要分蛋糕,就势必要将之前文人、武者,占据的那些蛋糕,分走一块。
而在神道院崛起之前,大周文贵武轻的态度就已经很明确了,文人拿的蛋糕,是最大的那一块,相应的,神道院崛起后,从文人盘子里拿走的蛋糕,也要比武人盘子里拿的蛋糕,要大的多的多。
断人财路,就如杀人父母了。
政治权利的蛋糕,那是可以让一个家族绵延三代甚至更久的。
神道官吏这么干,那就不是杀人父母,是挖人祖坟的操作。
再加上,这个世界的儒家先贤,虽然没有像顾长生前世那样,直接提出敬鬼神而远之的说法,但也有近似的论述。
这也就导致,地方上,代表神道的各个灵院,和代表文人的各个书院,也是彼此不合,虽没有到势同水火的地步,但也友善不到哪里去。
南康书院的学子在这里开文会。
这玄灵院的少司祭过来砸场子,也就在情理之中了。
顾长生眯着双眼,看着那为首的陈焕,眼中却是有着一抹寒意闪过,但旋即便散去。
平心而论,他对神道,可并没有多少好感。
真若是让他划分。
武者,武家,自然是顾长生最愿意亲近的人物,谁不喜欢豪迈直爽,只要对胃口就肯和你拔刀共生死的好兄弟呢?
至于儒者,儒家,虽说有上官录和沈少康这种令顾长生颇为恶心的人物。
但在来到南康府后,先后遇到的江雪,还有书院中的这些师兄们,尤其是,讲求术学一道,讲求亲自实践的张越白晚后。
顾长生却觉得,这个时代的儒者或许有迂腐的,但也并非全然不可救,只是需要改而已。
反而是这些香火神道。
在顾长生看来,是最没什么卵用的。
香火神的确在一定程度上,压制住了地方上的妖魔鬼怪,但却也直接使得地方上的百姓,只求供奉神明,却荒废生业不说。
虽然没有直接证据。
但起码这南康府的正神,顾长生总觉得,和沈少康,还有那头伥虎怪异,总有着脱不开的联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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