疼惜地说:“婉茹,不要太难过,人总是要老的。要注意身体好好吃饭,你身体垮了,怎么照顾病人啊?”
婉茹朝他们点了点头。
老戴维也对婉茹说:“小姐,我想留下来帮你照顾病人。你一个人太辛苦了。”
张婉茹其实也想留下他,帮自己一把。
可是他是个黑人,如果跟着回凤城市,又会引起那些爱八卦的人,想入非非的。
婆婆也不会同意。
就浅浅一笑,说道:“不用了,我们回家后有哥哥嫂子帮忙的。您老受累,照顾好两个孩子就行。”
婉茹和婆婆回到省城。她扶着老太太走出机场,来到外面从空间里取出自己的奔驰轿车,朝市区开去。
来到省医院附近,说道:“妈妈。我们就在省医院肿瘤科住下好吗?这里的条件比凤城市好。”
“不用了,还是回到老家吧。听我的。”老太太不容置疑地说。
婉茹知道,尽管已经回到了祖国,她还是想待在自己的家乡。只好顺从她的意愿。
当婉茹开车进入凤城市的地界,坐在副驾驶上的老人精神了许多。
她看着周围的一山一水,一草一木,感到亲切万分。朝思暮想的家乡,终于近在咫尺,紧绷的那颗心也算安定下来。
她长舒了口气,笑得那样淡定与从容。
心满意足地说道:“这些年,我与你爸妈,跟着雨露雨晨去了许多国家旅游。见到的风景的确不少,可是在我看来,还是我们家乡最美。”
“是,我也有同感,因为这里是我们祖辈生存的地方。妈妈,你一定要坚强一些,我们直接去医院好吗?这一路辛苦,也得去医院打吊瓶才行。光吃药效果不够好。”
老太太早就疼得额头上,渗出细密的汗珠。可是此时此刻,最大的心愿是回到自己的家里。哪怕只住几天也行。
就强忍疼痛,低沉地说:“不用,就先回家住几天吧。”
婉茹知道老人的心意,她对自己的病情,知道得非常清楚。既然已经回天乏力,也只能按着她的意愿做。
由婆婆这一切举止,想到了上官大姐,她那时来度假村,与婆婆此时的想法何其相似。
知道自己命不久矣,本来身体的疼痛就够难以忍受的了,还得去忍受治疗的折磨,与亲人悲伤的眼神。
婉茹心事重重,在心里不住地问:“我该怎么做呢?”
照着老人的想法去做,就觉得对不起她,米国的大夫曾经说过‘不做化疗,会加剧病情的恶化’。
如果强硬地把她带进医院,就又违背了她的心愿。
此时此刻,她真想有个为自己拿主意的人,也希望自己的脑子能再清醒点,她突然想到了空间里的小帅。
自己一定要询问一下,它有没有办法?
真希望它是个无所不能的神龙。
又想到那种红枣,如果知道效果那么好,一定会留给婆婆的。
又后悔让吕明宇吃掉了那一颗,如果早知道就留下来给婆婆服下的。
老人家早就看出,婉茹心情很沉重,正在自责。
和蔼地对婉茹说:“孩子,我知道你的想法。我们相依为命的这些年,我什么都听你的。这次也让我自己做次主,你就按着我的想法去做吧。”
婉茹听到婆婆把话说到这份上了,只好把车开往自己的家。
老太太踏进家门时,在院子里到处看了一遍,又仰头打量着住了许多年的别墅,心里终于踏实下来。
婉茹忙着把空调打开,把屋里的寒气赶走,又给物业打了电话,马上付钱给自己家供上暖气。
因为房间很久没有住过人,整个房子就像冰窖。
晚饭是婉茹打电话,让酒店送来的,还专门点了婆婆喜欢吃的菜,尽管吃得很少,还是吃了半碗鸡蛋羹。
吃过饭后,老人坐在沙发上,笑着对婉茹说:“这才是我朝思暮想的家呀。婉茹啊,我梦到雨晨的爷爷好几回了,谢谢你孩子。我这辈子都如愿了。咱就在家住上几天吧。”
“妈,我很惭愧,光顾着生意,没有好好照顾您。如果春节时不再回米国就好了。”
“孩子,有句老话说的“阎王叫你三更死,不会留你到五更”。这都是命中注定的。不要难过,更不要自责。我能和孙子孙女待在一起,心里也踏实些。”
晚上,婉茹打电话,让附近的小诊所的大夫,过来给老人打了止疼针,又按着大夫开的处方,给她打上吊瓶。
没想到王云很快就睡着了。
婉茹在他身边护理着,直到输完吊瓶。回到客厅,急忙与空间的小帅沟通。
“小帅,我婆婆的病能有好办法吗?你还有那样的红枣吗?”
“主人,你以为我是神仙吗?我也就是比一般的蛇强一些罢了。老人家的生命之火已经熄灭了两盏,就是最后一盏也即将熄灭。”
婉茹不解地问:“啥意思?”
“每个活人身上都有三盏火,分别在肩膀上,和脑门上。精力越旺盛,火焰越旺盛。别说已经没有红枣了,即便是有,也不能给她吃。因为她的身体,已经承受不起里面的能量了。”
婉茹失望地问:“难道就没有办法了吗?”
“是。生死轮回是自然规律,她现在已经油尽灯枯,无力回天。”
在家里住了一周,老太太病得更重了,有时还会昏迷。
婉茹只好带她住进了医院。医生给她做了检查,也下了准备后事的医嘱。
张婉茹打电话,给王云一家子的弟弟王栓来医院。
王栓带着家族的几位近亲来到医院,王云清醒时也见到了他们。她虽然没有问大嫂和侄女。
可是从她那期盼的眼神中,婉茹知道她想见到她们。
婉茹询问了王栓,大舅妈的情况。
王栓说:“自从你舅舅去世后,她去了闺女家,再也没有回过老家。”
婉茹让他们回去一人,去舅妈娘家打听一下,告诉他们王云的情况,希望能回来见一面。
三天后,回去的人打电话说:“舅妈在五年前就去世了。她的女儿不肯过来,说以前的事都忘记了。”
不止王云早就意识到了,还是听到了他们的谈话,流着伤心的泪水闭上了眼睛。
婉茹抱着婆婆的尸身,嚎啕大哭。为婆婆带着遗憾离开而难过,又为自己失去了一位真心疼爱,关心自己的好妈妈而伤悲。
她脑海里一片空白,就像整个世界,都失去了往日的喧哗。
大哥也流着泪,直接抱起她离开了病房。
护理人员,给老人盖上了白布单,推进了太平间。
婉茹的大哥,大嫂围着婉茹,看到她哭得死去活来,也都陪着哭了个痛快。
连日的辛苦,加上此时的悲伤,婉茹也病倒了。
大夫只好给她打了镇静剂,输上了吊瓶,她才沉沉地睡去。
接下来有哥哥张建和张斌,帮着张罗王云的丧事。
吕明宇和上官明亮,在第二天就乘飞机来了。
因为吕明宇的到来,周省长,孟海云。钢铁集团的叶总,婉茹的舅舅,凤城市钢铁集团的牛建华老总,以及矿务局曹局长也来吊唁。
吕诗雅,纪玉清,田坤,苏鹏飞,王志勇,乔市长,罗霄汉四人,就连凤城市陈延年市长也都过来吊唁。
在殡仪馆,为王云这位普通的老太太,吊唁的阵仗实属庞大,使不知真相的人,都纷纷围观与询问。
就是不知道来吊唁人的身份,从开来的车辆也能看出,所有的来人都不一般。
最惊讶的是王云娘家的族人们,他们亲眼看到了这么多重量级的人,能来为王家的闺女送别,也都感到无上荣光。
同时也为王云的侄女,感到目光短浅。
因为婉茹对王栓说过,如果那位大姐,能回来送别她的姑姑,自己会保她下半辈子衣食无忧。
在傍晚,纪玉清他们与罗霄汉四人,吕诗雅与吕明宇,上官明亮,还有张建与张斌一起,带着王云的骨灰,去了李家的目的,把王云和她的丈夫合葬在一起。
第二日大家都回去了。
吕明宇留下来,住在婉茹的别墅里照顾她,直到第四天才回到了京城。
婉茹直接住进了度假村,冬季的到来度假村冷清了许多。除了几位老年人,几乎没有客人。
天空一连阴沉了两天。
这天傍晚,终于下起了纷纷扬扬的大雪,就像老天爷心情也不太好。
清晨,婉茹起床站在窗口看向外面,漫山遍野都是白茫茫的一片。雪花落进湖里很快就被湖水吞噬。
她始终沉浸在,失去老人的悲痛之中。
这天傍晚,她脑海里听到小帅的传音“主人,你就别再难过了。你去遇到我的那处山坡走走,散散心。我也想出来看看。”
“你以前在这里待了多少年?”
“不瞒你说,我已经在这片山区二百多年了。这里的一草一木我都非常熟悉。我还知道,你找到了张家祖辈藏起来的财宝。”
婉茹听后抿嘴微笑,心想,自己还以为做得神不知鬼不觉,没想到让你这条蟒蛇,全都看在眼里。还正应验了那句话‘没有不漏风的墙’。
“你这家伙够贼的。你那时就开启了灵智吗?”
“没有。但是,我可不是笨蛋。”
张婉茹来到东面的山坡传音道:“你想不想故地重游。”
“当然,你放我出去吧。我想留在这里待上一段时间。这里的天地灵气特别浓郁。明年你再回来时,还来此处,我还得回到空间里。”
张婉茹把它从空间里放出来,说道:“你绝对不能伤害这里的人和牲畜。也别吓着他们。”
“好的,放心吧。”
王云的头七到了,这天下午,天上又飘起了雪花,婉茹带着上坟的祭品来到墓地。
墓地里,坟头林立,坟头上被大雪覆盖上了厚厚的一层,就像为逝者披上了缟素。
一个个坟墓前的石碑矗立着,上面标记着逝者,曾经也是人世间的一员。
一阵阵寒冷的阴风刮过,使婉茹感到孤寂与苍凉。
雨晨爸爸的坟头上,摇曳着一些干巴巴的野草,草上还有一些雪花,就像特意安插的白幡。
她走上去,把那些杂草都拔掉。还找了一些石头,堆在坟头的周围,手上很多泥土,就抓起一把雪把手弄干净。
她把带来的小菜摆上,点上三炷香,给他们倒上酒水和茶水。
看着香在燃烧时。她对着坟头诉说着。
想和老人把心里话都说出来,可是无论怎么说,也不管泪水怎样流淌,再也听不到老人那温柔的话语,和那双温暖的手,给她擦掉泪水。
雪花潇潇洒洒,在风中飘落,像是穿着洁白丧服的仙女,和婉茹一起,在这荒芜的墓地里,祭奠亡者的英灵。
寒风打在婉茹的脸上,伤心的泪水无声地滑落。
一群群麻雀飞过来,东瞧瞧西看看,叽叽喳喳地叫了一通,最后又呼啦啦地飞走了。
好像在叮嘱婉茹,天太冷了,要保重身体,你还有家人要守护。逝者已经离去,谁也逃避不了天地轮回。
婉茹把纸钱烧完,跪下磕了三个头。
然后默默地站了许久,才一步三回头地离开了。
身后留下了一片孤寂,一串深深的脚印。
在进入腊月后,雨辰打来电话,告诉她春节放假时,谢浩然和汤姆想跟着一起回京城。也想去奶奶坟上祭奠一下,谢谢奶奶对他们的照顾。
婉茹没有反对,说道:“好的,回来后给你爸爸或者小舅舅打电话,让他们去机场接你们,而后和外公外婆一起回凤城市。我在家里等你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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