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账!”
参将府邸内,张友勋听完毛兴乙的禀报,不禁怒火中烧,大声吼道:“刘衍不过是一个游击将军,竟敢如此张狂,公然违抗本官将令,我看他是活腻了!”
“大人,此事决不能善了,否则日后刘衍定会更加肆无忌惮,而大人在即墨营也再难树立威信了!”
王业和董必会也纷纷附和着,张友勋在三人的鼓噪下,当即命三人集结各自家丁,张友勋也将自己的两百家丁全部集结起来。
“走!刘衍公然抗命,今日便将其捉拿回来,以军法论处!”
毛兴乙说道:“大人要谨慎,此事不能善了,但是要做到急拿轻放。”
“怎么个急拿轻放?”
张友勋不耐烦的说道:“有话就明说,别绕弯子!”
“是。”
毛兴乙说道:“属下的意思是,此番必须大张旗鼓的捉拿刘衍,要让即墨营城上上下下都知道,大人要严办刘衍,而刘衍也被大人严办了。这是表面功夫。”
“但是大人将刘衍捉拿回来之后,却不能真的下狠手,最好是动之以情晓之以理,就好像张飞义释严颜那般,这一轻一重之间,刘衍自然对大人叹服,也免得将刘衍逼得太急,弄出岔子来。”
张友勋忽然笑了起来,指着毛兴乙说道:“你小子真他娘的是个人才!”
游击府邸外,一名亲卫营夜不收飞速跑来,一进门便大声喊道:“参将张友勋带人来了,要捉拿大人!”
这下,整个游击将军府邸都动了起来,苗绍大步出来,手中已经拿着一把长刀,厉声问道:“他们到哪了!”
“已经到了北街口,片刻就到!”
苗绍怒不可遏,那张友勋难道是失心疯了吗,竟然公开捉拿自家大人!
“所有人,披甲执刃,随我来!”
驻守在游击将军府邸的,是亲卫营的左总的一哨,一百六十多人,此时全部被苗绍招呼了起来,众人很快便披挂整齐,燧发鸟铳、长枪刀盾尽皆齐备,跟在苗绍身后便涌向大门口。
这时,刘衍从前院正堂走了出来,看着众人一副拼命的样子,大声说道:“干什么?造反啊!”
苗绍急忙说道:“大人,是那张友勋……”
刘衍喝道:“张友勋是大明参将,我是大明游击将军,难道你们要内讧吗?要斗而不破,懂不懂!”
苗绍一脸茫然,问道:“大人,这争斗便是争斗,怎么不破啊?”
刘衍看着众将士,说道:“所有人,将兵器全部收回,只穿戴铠甲,给我换上大棍、大棒。记住:等到对方来了,听我号令冲上去往死里打,但是千万不要打死人,伤残不论!”
众将士轰然领命,苗绍更是一声怪叫,不嫌事大的吆喝道:“把后院的水火棍全拿来,抄家伙!”
片刻之后,苗绍率领一哨一百六十多名铁甲将士聚集在大门外,众人已经在街上结阵,数十手持长棍的将士顶在前面,一百多手持大棒的将士列队在后面。
街巷上的行人百姓见到这样一幕,全都吓得四散而逃,谁也不敢靠近这些“凶神恶煞”的铁甲大军。
苗绍和刘衍站在队列之中,苗绍一个劲的说道:“大人先回去吧,属下守在这里肯定没问题。”
“不用说了,我不在这里镇着,用不了一炷香就得出人命,你信不信?”
苗绍讪讪一笑,然后说道:“大人,真的不用派人去军营调兵?”
刘衍没好气的说道:“调什么兵!就这点人,打完回家!”
正说话间,街口那边开过来大队人马,足有五、六百人,全都是清一色的青壮,参将张友勋和毛兴乙、王业、董必会三个游击将军策马跟在大队人马之中,朝着刘衍这边开了过来。
“大人你看,他们也都没带兵刃,全都拿的木棍之类的。”
刘衍点了点头,暗道:“还算张友勋有点分寸!”
可是那边张友勋和毛兴乙、王业、董必会就没有刘衍这般淡定了,几人看到不远处已经列队完毕的铁甲大军,脸色都非常难看,哪怕众将士也是手持木棍、大棒,但是一百数十个身穿精良铁甲的精壮士兵聚在一起,散发出来的煞气,也足以震慑旁人。
“这个刘衍!”
张友勋下令大队人马停下,几人聚起来的五、六百家丁陆续停下脚步,几乎将街巷完全堵住。
这些家丁个个都是争强斗狠之辈,每个人的手上都有不错的功夫,胆气也是十足的,平日里又被张友勋、毛兴乙、王业、董必会用钱粮喂足,所以在即墨营中堪称精锐,即便在战场上没立过什么战功,但是血勇之气还是不错的。
只是此时,这数百家丁也有些迟疑,众人从未见过对面这样,成建制装备精良铁甲的士卒,而且众家丁都能感受到,对面的铁甲大军都是上过阵、见过血的,绝对不是善茬!
张友勋脸色铁青策马上前,毛兴乙、王业、董必会急忙策马跟上,四人来到两方人马的中间,很快便在人群中看到了刘衍。
“刘游击,你这是什么意思?要造反吗!”
刘衍大声说道:“启禀参将大人,末将听闻城中有大股贼人上街,特集结部下准备缉拿,不成想在这里遇到了大人。不知大人可曾看到那些贼人?”
“这朗朗乾坤的,哪里来的贼人!”
“末将也很诧异,不过听夜不收回报:这股贼人大约五、六百,为首是四个策马贼头目,不知大人可有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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