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近暮色,冬日的晚霞,将映衬的风雪大观楼有些发红。
就连屋檐上的积雪,在这暖阳下似是有了化雪的意图...
不过捎待晚间寒风吹起,定又会重归白日冻凝之状。
在陆清的示意下,负责看护她所居院落的弟子,都被悉数屏退。
这对于这些护院弟子来说,也不是什么稀奇事了。
因为不知从何时开始,不过三四日的时间,陆师姐便会告知他们无需看护她的小院。
说来也奇怪,原本护院的就都是女弟子,即便是陆师姐要沐浴更衣什么的,其实也不用全数屏退的。
更何况,有些弟子看护,也能防得了一些歹人暗探才是。
不过这样的示意,已经持续了许久了,负责护院的弟子,也就习以为常。
今日即便议事厅遭逢变故,也没有将陆师姐的安排,太挂在心上。
在这年末的冬雪天里,得了清闲,自然是要邀上三两姐妹,一同坐于屋内的火炉旁说些体己话才是。
“今日来的那些人,可是那却邪之流啊?”
“没错,如今楼内上下受制于这却邪,不过好在比先前那恶心人的齐轩好多了!”
有辈分小些的师妹,听到那齐轩的名字。
心中念想起了那次分兵两路的安排,她想来,其实最后风雪大观楼是收益的...
既摆脱了屠恶门的控制,不再行那些阴毒歹事,彻底脱身苦海。
再者被那名号却邪的组织“庇护”,得以休养生息,如今才渐渐恢复了些许起色。
并且,昔日楼内惧怕屠恶门,或是倒戈屠恶门之人,都被那位齐师兄亲手葬送扬州了...
说不定,他是为了后事着想,想要补缺?
不过这些心里话,她是不敢说的,如今楼内人人恨不得将那齐轩挫骨扬灰。
若是此时她提了,恐怕就会变成众矢之的。
少女的思索神情,被邻桌的师姐们留意到,便有人开口询问。
“师妹莫不是还在怕那齐轩?没事啦,如今早已身死道消!莫怕!”
少女只得开口说道:“还是有些...怕的...”
这一胆怯的模样,引得屋内的人都纷纷笑起,也有人开始安慰她们的这位小师妹。
有人说着说着,又开始念起了齐轩。
“也不知道那李长老怎么想的,竟是将齐轩那厮的遗体运回...并且还能入了楼内祠堂!”
“这你可得小声些,今日得亏是陆师姐让我们歇息,平日我可不敢听你说这些...”
“怕什么,齐轩入门才两年不到,过往谁看不出他爱慕陆师姐,可陆师姐有理会他一次嘛?”
少女觉得自己的这位师姐,讲的有些过分,微微侧脸看向了她。
“师妹怎么了,是不是觉得师姐说的也有道理?”
“师姐...慎言...”少女小声开口提醒。
这短短四字,特别是“慎言”二字入耳后,竟是惹得那师姐面具怒意。
那师姐直接勾起一根手指,指向了少女。
“余师妹...我念你入门晚些,好生怜你,才将你与我这些姐妹一同畅言,你今日是来提点我的?”
余姓少女脸上满是惊恐,赶忙起身向师姐告罪行礼。
“师姐对不起...是我说错话了...”
看着少女惊恐过度的模样,这才让那位师姐脸上缓和了些,不过她心中想着,必须要给这小师妹点颜色看看。
不然往后年岁,这后起之辈怎么会记得住,长幼尊卑!
“我也不怪你,不过今日这茶就不为师妹再添了,明白了嘛?”
余姓少女立即向后退了一步,离席两步接着再次拱手行礼。
“师妹明白,便不打扰各位师姐饮茶了...这便返回自己的屋子...”
那位师姐嗯了一声,朝其挥了挥手,示意少女可以离开了。
她转身才刚刚推开屋门半寸,身后又传来了声音:“外面雪大,师妹可延着陆师姐院落屋檐躲雪,顺便提我们向陆师姐问声好...”
少女虽是没看向后面,但脸上血色却是全无。
这是要让她特意打搅陆清师姐清净啊...不过她也只能跟着应了一声:“明白!”
接着她走出了屋门,小步快跑地逃离了此处院落。
待那屋门关闭后,那火炉旁传出的笑言声越发大了。
“是不是都没人去冲撞过陆师姐清修,明日可将这余师妹带来问问...”
“万一她不敢去怎么办,往后用个理由搪塞我等,或是扯谎去了?”
“明日一早,向陆师姐问好时,随意提一句‘不知昨天是不是余师妹犯了错,还望师姐不要为难她’,如此不就能印证了嘛?”
“还是师姐想法绝妙!”
“那可不,若不是当年比那陆清提剑晚了些时日,如今那院子说不定就是我的了!”
她们的言语声肆无忌惮,像是根本不怕有人听墙根。
并且确实如她口中所言,临近暮色,风雪逐渐大了起来。
除非有人亲自站于小院当中,不然想要将她们的言谈听得真切,是很难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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