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州附近的那几个小门派,可有打点好?”陆风白御马在前,言语出声。
叶当听应声道:“风白不用担心,稍作威胁一番,无人会冒险与明兮讲明的!”
时局未定之前,谁会为了福祸未可知的结果,去冒险下注呢?
“当真是坏事做尽啊...”陆风白感叹一声。
叶当听笑了起来:“以杀止杀,以暴制暴不好嘛?”
陌景川手中马鞭一扬,位置上前了些。
这位金乌门门主,越发好奇这弈剑山庄的两位庄主,行事手段为何这般诡谲?
“两位为对付寻寒山,不惜如此做到这般地步,换作陌某想都不敢想啊...”
听到这样的评价,叶当听和陆风白都同时笑了起来。
先有叶当听,折剑断脉。
后有陆风白,自毁名声。
他们为的就是,换得一个足以力敌寻寒山的机会。
若是与寻寒山仍同属天地盟,就算明兮想让其中一方消失,也会在你死我活之时,将两派钳制住。
最后充当起那大义之人,让事情由问剑湖了去。
那就算寻寒山彻底覆灭,也不会将铸剑峰赏剑之事公布于众。
因为在天地盟面前,不会允许这样的情况发现。
而要在战前将寻寒山所做之事全数昭告天下,让其成为众矢之的,依旧不可取。
因为没有人会相信,弈剑山庄这不足一年的底蕴。
说得浅显易懂些,到底是拳头不够硬,剑锋还未成型。
故只有这样,将先前所行之事全数推翻,做那离经叛道之流。
唯有如此,弈剑山庄才能毫无顾忌地放手一搏!
隐剑埋名又如何?
差不多又行出了半个时辰,叶当听像是想起了什么,向陆风白和陌景川提议,前方寻处地方准备生火歇息。
陆风白没有多想就答应了,陌景川也是直接吆喝一声,通知后方的弟子可以稍作休息。
在两派弟子开始生火搭营时,叶当听从人群中将林满六抓了出来。
“多让庄中的师兄弟们忙忙,少你一个不碍事!”
听着老骗子这样叫唤,林满六懒得理他,白了一眼就准备去帮忙打下手。
“哎、哎...林大侠是年纪长了,脾气也跟着野了是不是?”叶当听嘲讽出声。
短衫少年刚要回嘴,扭头看着身后黄衫时,话又说不出来了。
年纪长了...
“怎么?我也该听你师父唠过吧,林大侠不说,也还是有人会记得的!”
是啊,今天是他的生辰。
不过此时忙于赶路,于少年而言过与不过,都无甚关系。
“不用这么麻烦啦,赶路要紧...”林满六挠了挠头,出声的同时看向了别处。
叶当听咂嘴一声,提起左手一挥,接着就朝短衫少年的脑袋一叩。
“老骗子你干嘛!”
“又不是要给你弄多隆重的,这么怕事干嘛!”
“哦...”
少年没再看向叶当听,耷拉起了脑袋看着自己的鞋尖。
其实他挺开心的...
可下一瞬,就听见身前的叶当听大喊出声:“今儿是我林大侠的生辰,还望弟兄们赏个脸啊!!先前压岁钱还有剩,今夜就给大家伙发了啊!”
听着老骗子这么喊,少年恨不得找个地方钻了多起来。
没过多久,山林之中,不论是弈剑山庄的同袍,还是金乌门的弟子,都学了些蹩脚的祝词,来庆祝少年的生辰。
讲得好的,那身黄衫左手就抓一大把银钱递过去。
讲得不咋地的,那身黄衫非得抓着人教一遍,给人话捋顺了,还是一大把银钱递过去。
林满六自然也没法躲了,上前一人他就得跟着还礼、谢礼。
小半个时辰过去了,才算罢休。
临近子时,终是接下了所有祝词,看着黄衫老骗子那鼓囊的腰包终于瘪下去了,短衫少年松了口气。
“谢谢啦...”林满六气喘出声。
叶当听同样气喘道:“这有啥好谢的,怪嘞!”
两人一同靠着棵还算粗些的大树,抬头仰望星空。
天幕上的乌云,形如漩涡,一圈又一圈地从那轮明月边缘扩散而出。
点缀在乌云之间的繁星,不时闪烁。
其中有颗稍稍亮起,与那些会明会暗的不一样,仿佛静止在了那一瞬间。
短衫少年难免有些感慨...
其实从第一次出远门前,因为家境的缘故,都未正经过过生辰的。
叶当听玩笑似的接话...
往后年月,都会有人与你过!无需缅怀过去!
不远处,原本准备最后去祝贺的季汀、萧潇两人被十一拉住了。
三名女子就看着那树下的一大一小,一同摇头发笑。
短衫少年盯着那颗最为闪亮的星辰,心中暖洋洋的。
往后的年岁里,他定会认识更多的好友,结识更多南腔北调的人。
在这盛阳七年二月,少年十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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