怕是这世间,只剩下了你苏杳的膝间,能够让我忆起娘亲了!
苏杳陷入了短暂的沉默,但很快还是挤出了笑脸,看向了那正准备踏上第三级阶梯的藩王。
她笑言出声:“贤弟可知,君可让臣无需执其礼,但臣却万万不可将之抛于脑后?”
那位已经踏上第三级的藩王,看着苏杳的表情微微一愣,接着又扭头看向了他们的兄长。
他呼喊道:“二哥一言不发,不正是默许了嘛?”
这句话仿佛在他心中憋了数年之久,如今竟是终于能吐出胸腹,在其他几位兄长面前呼喊而出,在他看来是何其大的面子!
可正当他最为得意之时,原本沉默无言的夏家天子,转头看向了他。
那凝视而来的双目,让他瞬间跪倒在地!
一股来自于帝皇的威压,从那双眼瞳之中散发而出,将他整个人都快压得喘不过气来。
其余五人皆是一惊,立即停止了手中动作,态度恭敬地看向了他们的兄长。
众人心中无不是惊骇万分,谁也没想到会再见到这样的眼神。
依照这些探得的情报来说,他们的二哥不应该如此啊?
苏杳言语出声:“诸位是怎么了?都说了今日是家宴!”
这一句“家宴”在她的口中再次提起,但与先前的语气全然不同了。
听入六王耳中后,就像是一种讥讽和蔑视。
那匍匐在地的藩王,小心翼翼地看向他的二哥,发现后者仍在盯着自己,立即又将脑袋埋得更低了些。
而先前在把玩宫女的那人,看着并无下文的兄长,发现其神情有些古怪,他便穿戴好了自己的衣物起身向前走去。
一边向前一边言语出声道:“兄长今日的话,怎么有些少啊?”
苏杳解释出声:“默郎前些时日着了风寒,自是不便多言...”
“这大夏天的,兄长还能偶感风寒,怕是要好生问责一番准备御膳之人啊,来人啊!”
此人振臂一挥,随后就转身看向了那些低头不语的太监。
宫女也玩够了,倒是可寻些阉人好生折磨一番...
苏杳出声说道:“贤弟莫不是忘了,如今你们几位是身在皇城之内?”
“我要替兄长好生惩戒一番这些个奴才,有何不可?他们这些贱命,岂能让我阿兄受这些苦!”
看着对方已经抓向一名太监,苏杳的脸色一改先前。
她冷声说道:“当真是无药可救...”
在其身侧的那位夏家天子,突然间整个人就站起了身,紧接着便是抬手一挥!
在场的六位藩王,都在同一时刻看向了动作怪异的兄长。
也是在这一刻,听到了那久违的声音。
“朕本念及旧情,不愿对各位贤弟下狠手,但今日所见就不要怪朕了...”
六人听此一言,瞬间肝胆欲裂,皆是满脸震惊地看着那夏家天子。
“不可能!夏默你怎么可能醒...”
钳制住太监的那人嘶吼出声,可他还未说完话,他身前的那名太监已是一记手刀刺入了他的脖颈。
鲜血从他喉咙之中涌出,将那位御前公公的衣袍染得越发鲜红。
其余五人见状,纷纷退至大殿正中,看向了站于主位的夏默。
方才最善言辞的那人,立刻跪地在地开始朝拜起来。
“刚刚言语有失,还望陛下看在手足之情,从轻发落...”
“苏杳...苏后!皇后娘娘!之前是臣子妄言了,全然没有半点非分之想...”
“不可能...不可能...”
苏杳看着眼前的景象,缓缓叹出一气。
她言语出声:“今日之家宴,苏杳已是再三提醒过了...可诸位全无悔改之意,那便一起死了吧!”
“死”字言出的同时,整座大殿两侧的屏风之后,立即涌现出了十数名全身甲胄的炎阳兵卒。
大殿正中的五位藩王,在他们面前仿佛是一团死物,根本无人管顾五人的言语、反抗、挣扎。
乱刀斩下,不过数息时间,殿前就只剩下了一摊烂泥碎肉。
苏杳看着眼前景象,立马捂住了口鼻,似是想要以此缓解干呕的症状。
在一旁的夏家天子,自从那句言语过后,再次陷入了沉默,面对眼前的景象没有半点动容。
随着苏杳抬手一挥,那些个炎阳兵卒开始清扫起了大殿。
而最先出手杀人的那名御前公公,则是快步上前搀扶起了天子,跟在了苏杳身后一同远去。
......
时至六月二十六,南疆浪沧关,燎原军帐。
踏雪侯站在主帐之内,手中死死攥紧一封密函,眉目锁紧地看向帐外景色。
马又颉在旁躬身静候,随时准备听取萧保立的命令。
萧保立淡然出声:“甘愿自断手足,放任我等南下,原来是为了此事啊...”
马又颉言道:“侯爷,若西京之事已成定局,我们是否要早做准备?”
萧保立将密函随意地抛向一处火盆之中,随后一步跨出朝帐外走去。
“乱局将起,我等臣子定当为陛下分忧!通知关内将士拔营北上,赶赴西京勤王,清君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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