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保立抬眼看向他,笑言出声道:“回想这一路南下的过往,我燎原军调配人手之事能够迅速,楚将军在其中,定是劳心费神啊...”
面对萧保立的自嘲,楚木黄心中不禁暗想到,对方可是还有后手?
楚木黄言道:“倘若侯爷能在关内好生歇息,末将自是不会为难昔年镇守塞北的好儿郎。”
踏雪侯再出一言:“既有精兵在手,何不将我这反贼斩杀于此啊?!”
此言一出,让楚木黄心中少去了几分底气。
萧保立振臂一挥,马又颉立即向身后兵卒使了个眼色。
很快,就有三人抬起一柄阔剑走向了踏雪侯身侧。
萧保立单手握住剑柄,就将那原本需三人齐抬的阔剑握入手中。
此剑有名“大梦”,是其征战塞北时所用佩剑,比炎阳军中的多数战刀都还要宽大无比。
可握住萧保立手中,就像稚童把玩手中的玩物一般,随意提起放下,不费吹灰之力。
楚木黄心中一凛,但脸上并未显现惧色,他翻身下马看向了手握大梦的踏雪侯。
后者言道:“楚将军不愿为难,萧某也心善一次,稍后你我二人比试,若你赢了...在场之人,既往不咎!”
“但楚将军若是不小心死于萧某手中,那今日行出行伍的这些将士,可别怪于萧某了...”
“毕竟行军打仗一事,最忌讳的便是居心叵测的内耗之人!”
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鼾睡?
楚木黄言道:“可以!”
萧保立应声喊道:”来战!“
两人几乎在同一时间暴起前掠,手中兵刃无一例外,皆是指向了对方。
大梦面前,楚木黄手中的那柄佩剑,细如银针,形如短匕。
在旁人看来,他楚木黄如何去与萧保立比。
先前那些随他出阵的“燎原军”们,已有数人心中升起了顾虑...
与萧保立单打独斗,当真是愚蠢至极,人数占优何不将其一锅端了?
即便这位踏雪侯再厉害,他能敌过千人围攻?
就算这些个常年纵马塞北草原上的燎原军再强横,他们在南疆这崇山峻岭间,发挥出原本的半数功效?
本是可以在燎原军中继续潜伏,今日听得这“日曜”腰牌的号令,提前暴露了身份实属不值。
可就在众人有这些想法时,战阵正中的萧保立与楚木黄已经对上了。
两人兵刃相接,大梦轰砸而至的威势,竟是被后者挡了下来。
就在踏雪侯准备继续催动手中大梦时,那位楚姓将军身形先是一闪,紧接着就立即腾挪起来。
其身法极为诡异,颇有些许煌璃之姿。
萧保立先是被其举动勾起了兴趣,手中大梦在身前一横,随后整个人就向一处残影撞去。
锵锵!!锵!
顷刻间,兵刃相撞的声音响动数次,原本依靠身法闪躲的楚木黄,居然被萧保立拦住了去路。
萧保立笑言出声:“可惜啊...只有其形,未得其法。”
楚木黄冷笑道:“倒是先谢过侯爷夸赞...再来!”
两人各自言语一声后,再次陷入了比斗之内。
大梦在那踏雪侯手中,大开大合之势尽显,阔剑之上的威压骤涨数倍。
又是七、八招后,楚木黄手中佩剑已是多出了数道豁口。
他握剑的双手都有些微微发颤,可眼前的萧保立却仍是一副闲适自得的模样。
怎么可能...
即便像传闻之中所说,萧保立的实力也不该如此恐怖才对。
稍后都别说是胜过他了,就算想要留得一条性命,也绝不简单。
是否要传令下去,与之站于浪沧关前?
可自己现在一退,身后将士的士气必然低于燎原军所属,人数优势就没了意义。
踏雪侯看着陷入沉默的楚木黄,竟是将大梦插于地面,双手杵剑等待对方的行动。
萧保立开口问道:“若是歇息够了,上来再战便是!”
“但要是此时心中生起怯懦,那就没有再战的必要了...”
楚木黄定睛看向萧保立,咬紧牙关的同时,使出全身劲道握住了手中兵刃。
此战不能退,此人必须拦阻于此!
可就在他想要向前跨出一步时,楚木黄猛然发现...他居然动不了了?!
他的眼睛与萧保立四目相对,从那人的眼瞳之中,他仿佛看见了自己的身影。
是一身甲胄破损,浑身浴血的狼狈模样,并且脖颈之上有一道血淋淋的伤口。
看着鲜血不停地从那伤口之中涌出,楚木黄不自觉地嘴角抽搐起来,这难道是他之后的下场?
与此同时,那踏雪侯的声音再次响起。
“既无死志明心,何以上得沙场?何以护得国门!”
这句话,就像是一柄利刃直直刺向了楚木黄,破开了他内心的最后一道壁垒。
虽未继续动手,但他也知道,他败了...输得彻彻底底。
楚木黄抬起手中刻有“日曜”的腰牌,神色黯然,不敢再看向萧保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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