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下将乱,月氏这民间第一姓氏,恐难自保!”
冉绿绮脸色突然一变,冷声出问道。
“是否可以以为,叶二庄主是在威胁我月氏?”
厅堂内的月氏族人,全都打量起了眼前的黄衫身影。
或许是小看了这弈剑山庄之人,但也可能是此人在虚张声势!
就在众人迟疑之际,叶当听答非所问道:“顺势而为,才能走得更远...”
冉绿绮抬手一挥,立刻有仆人上前给叶当听、林满六两人斟茶倒水。
她开口问道:“好一个顺势而为!怎么不是那明宗主上门相劝啊?”
此话的言外之意,任谁都听得出来。
作为天地盟之手的问剑湖,就算是远走海外,都未曾主动向北地王权俯首!
怎么到了你弈剑山庄这里,就是要裹胁着我们这些商贾,赶着向北边低头啊?
叶当听脸上笑容依旧,继续解释出声。
“只顾本家之人,成不了什么气候,需识大体、识时务者,才可长长久久!”
冉绿绮言道:“即便兵祸将起,我月氏如此家业还不能独善其身了?”
叶当听应声道:“世道安稳时你不出钱出力,自是无人怪你,可至战火映河山,你还不吐些银钱,是等着日后被清算嘛?”
他说这句话的时候,一个字要比一个字响亮,说到最后时已是接近咆哮。
冉绿绮沉默不语,手中杯盏抬了又降,降了又抬,如此反复了数次。
台下有一发须皆白的老者坐不住了,他颤颤巍巍地站起身来。
身旁立即有人小声喊着,月老爷注意身子...月老爷莫要动气...月老爷别跟那厮一般见识...
冉绿绮也注意到了那人动作,她也跟着站起来了身,看样子都要准备走下台阶去搀扶那位老者。
但很快,就被那位老者挥起袖口挡了下来。
“绿绮莫要乱了方寸!到底还是一个女娃...此人在这妖言惑众,无需理会他!”
冉绿绮只得坐回原位,应了一声:“是...”
出言之人,在私底下就连这位主母大人,也要称之一声叔父。
算是如今月氏祠堂内,辈分最老的长辈,在座的晚辈后生们,皆是唤一声“月老爷”。
月老爷将那双浑浊的双眼,死死地盯向了叶当听。
后者恭恭敬敬地朝其行了一礼,言语平地问出了声。
“前辈何以见得,晚辈是在妖言惑众啊?”
月老爷闷声道:“我月氏虽无人入朝为官...但也与一些权贵往来甚密...即便炎阳有意收拢南地,也无需与我月氏交恶...你先前言语不就是危言耸听嘛?”
叶当听出声道:“冉老板方才还说月氏不涉朝政...怎么到了月老爷子这里就...”
月老爷抬手跺了跺拐杖,强行打断了叶当听发言。
“无知小儿,也该来此献策!”
叶当听突然就笑出了声,眼神讥讽地看向了眼前的老者。
“整个月氏不过兴旺二十载,族中门户已然过百,家业江南最盛,黔中次之,您是真糊涂,还是老了脑袋不灵光,这般大的家业与江湖门派何异?”
此话一出,原本正要继续辱骂的老者,就此陷入了沉默。
叶当听再言:“若是炎阳整治六王是开始,收拢南地是目的,那么你江宁月氏怎么都逃不过!”
月老爷呆了好半天,才缓过神来,他眼神木讷地看向那黄衫身影。
“若要避祸,该当如何?”
叶当听整个人身子向后一倾,就重新坐回了椅背上。
林满六也是很配合地向前跨出一步,先将其身前的茶水倒了,接着又重新倒好了茶水。
先前那斟茶的仆人有意将茶水倒满,分明就是等着叶当听出糗。
这一举动,映入了在场众人的眼中,有些年轻气盛的后辈,都想起身问责一番这个被人废掉的二庄主。
叶当听言道:“先前就说了顺势而为,既然收拢南地是其最终目的,那月氏就抛出一半家产充公!”
“平定六王兵祸、南下稳固河山、巩固北境边防...诸多事宜都会为一事发愁!”
军饷...
“而你月氏家底厚实,拿得多就安逸的多,拿得少了等到后头被清算时,可别怪今日叶某没有提醒诸位啊!”
月老爷面色越发难看,整个人的呼吸都显得有些不顺畅。
他咬牙切齿地盯着叶当听,手中拐杖抬晃数次,也没能将其指向黄衫面门。
“我月氏...行至今日...何等不易...听信你这小辈言语...往后怕是要被其余商贾打压...”
老者话都还没说完,身形就摇晃地向后倒去。
离他最近的那些月氏子弟一拥而上,赶忙上前去搀扶他们的这位老长辈。
方才未曾言语的主母大人,也随之发话。
“今日议事就止步于此吧,你们快些带叔父前去歇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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