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是林满六的言语解释,还是管骁的随即会意,都让那位领军护从的愁绪比之先前更重几分。
炎阳王朝安逸了这么些年,这种买卖官帽、让家中子弟入武贴金的事情,自然是有人会进行运作的。
他作为王重手中最得力的护从之一,对于这些事情更是明了。
每次营中演练又或是出城巡视,哪些人该带和哪些人不该带,他也分得清清楚楚。
对于那些下放军中深造的公子哥们,让其老老实实呆在营中里,打打小牌说些昏话就好。
该带出去的,必须是那些有真本事的人,不然遭遇遭遇匪寇之时,轻则拖别人后腿,重则影响整个战局走势!
领军护从冲营帐正中的少年郎,抬手抱了抱拳以表尊敬。
“方才是在下言语有失,还望林少侠继续说明计策!”
林满六还了一礼后,出声道:“我们此刻坐镇城南,那北燕王之军战于城东,三位将军以为即便乌夜骑要出手,会先攻于何处?”
管骁见其没有继续卖弄军中暗探,心中不禁升起些许好奇。
且不论眼前这个少年郎是受那个叶当听指点,还是他心中所想,此刻不将布局章法依赖于那个里应外合的奇兵,足以说明这弈剑山庄的确有些门道啊...
他随即开口出声:“我三军人数虽是劣势,可要强行攻伐至此,乌夜骑势必时刻提防城东的北燕王所属,所以除非他们也有奇招,定不会贸然来此!”
领军护从跟着点了点头,同意了管骁的看法。
林满六嗯了一声,继续开始言语。
“那我们便可在此处先行观望,待有可乘之机,再配合那北燕王所属一并向东都攻去!”
李延鹤接话出声:“只要能兵临城下,届时就仰仗弈剑山庄的那位内应,必要之时大开城门,如此一来,东都南门可破!满六是不是这么想的?”
林满六将目光看向了李延鹤,在抬手挠起了脑袋的同时,少年咧嘴而笑。
“嗯!”
少年的言语直至此刻,也没有向三人道出藏匿之人的身份。
李延鹤和管骁并没有询问的意思,起初生疑地那位领军护从也已打消了念头。
因为这是弈剑山庄的后手,为了保证内应的安全,此刻还不能向他们透露。
管骁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随即拍掌出声。
“不知叶庄主可有时间,命庄内的弟子赶制些许诸如火牛一类的器具?”
当时珈蓝寺内与王重死战之时,能让战局更快结束的诸多原因中,影响最大的便是那十几架火牛弩车。
按照管骁的原定计划,他与郑宽需经历消磨骑军锋芒,临近战局终盘时,周标才可带领余下甲士御敌。
最后的结果,很大可能是惨胜,甚至有可能是惜败。
可那十数架火牛弩车,可是结结实实地把王重等人唬住了。
威力虽不及真正的十分之一,但当时的效果却是极佳,足以让那些一往无前的骑军心中升起了一丝胆怯。
而正是那一丝胆怯,让东都骑军的杀力顷刻直降到谷底!
上兵伐谋,攻心为上。
他本想再次复刻当时情形,却是被黄衫老骗子破了一盆冷水。
叶当听摇头出声:“我知管将军所想,但往后战事定是攻城略地远超山野游击,这些假把式行不通的...”
林满六接话道:“想必城头之上,应有真家伙吧?”
管骁砸吧了下嘴,应了一声:“也对,是管某太过想当然了!”
正当他想暗叹出声时,不远处的李延鹤又接了一句。
“不出意外,还是能给管将军搞来一些小玩意的,稍作等待便可!”
管骁闻言看向李延鹤,立刻拍手叫好。
“到底还是你们这些官大权重的有料啊...咱在家乡那边年年备倭挡夷,营中将士刀砍顿了,都咋使过那些玩意!”
李延鹤笑声说道:“当是河北甲士神勇无双,即便不用这些东西,也可让倭寇不敢入我炎阳半步!”
听得这一句夸,管骁也跟着朗声大笑起来。
林满六看着眼前这一幕,不自觉地抬手挠了挠自己脸蛋。
方才来的路上,听老骗子分析完后,他又简单地介绍了一番管骁和那位领军护从的品行。
并且还依照他自己的见解,将管骁的心性给猜了一遍。
少年将这些特征收拢归纳后,原本以为管骁会是那儒将风范,没成想竟是跟秦墨大哥有些相像。
正当主帐之中笑声连绵不断的时候,营帐外突然有人急促呼喊出声。
“报——有军情,要向各位将军禀报!”
管骁和李延鹤几乎同一时间止住了笑声,前者立即正坐看向营帐入口,后者也迅速开口回应了营外兵卒。
“进!无需行礼,直言军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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