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广阳门前,除却被巨木略微阻隔的江河,以及躺在河岸对面的十数具尸首,便再无它物。

慕三铖盯着李延鹤等人撤军的方向,紧握铁弓的手开始微微颤抖。

看着他将身前死尸丢在一旁,在其周围的那些乌夜骑兵卒面面相觑,此刻谁也不敢上前询问。

因为稍有不慎,说不定就会被他们这位慕将军斩杀当场...

慕三铖寒声说道:“时刻留意林中变化,时刻提防叛军再次来袭!”

乌夜骑兵卒齐声喝道:“得令!”

慕三铖转身向后方的门楼走去,在向前行步的过程中,他抬手从脸上那道血痕抹过。

原本快要结痂的伤口,就这样被其重新捻开,鲜血再次从其中流淌而出。

他看着漫延至指尖的那抹猩红,心中既是震惊,又是恼怒。

这对于他慕三铖而言,是一种挑衅,一种侮辱,一种践踏他尊严的行为。

是觉得杀得了黄肖甲,今日就要拿他开刀嘛?!

最后,他坐在了门楼前方的宽大椅凳上,于此待战。

反观另一方,带领先锋军撤回林间的李延鹤,立刻命人将伤员换下,并对其伤口进行简易包扎。

其中情况最为严重的兵卒,整个人前胸已是中了六、七箭之多,不过好在并未伤及要害。

林满六和月寒枝也在此刻,参与到了救治伤员的行动当中。

折断箭头、止血、抽离羽箭、清洗伤口、上药包扎...

他们对于这些步骤做得极为谨慎,丝毫不敢有半点失误。

但是似乎两人这样的小心翼翼,反而惹恼了其中一名兵卒。

那人呵斥出声:“这般墨迹不如老子自己来,包得那么严实,还怎么跟着李将军出阵应敌,让老子自己来!”

他说着话,就直接把月寒枝递来的布卷推开。

不等两人作何反应,就要将腹部的一支羽箭强行拔出,月寒枝刚要阻拦,就被林满六拉住了身形。

前者双唇咬紧,转头就看向了别处。

后者将其拉至自己身后,轻声道了一句,稍后让我来就行。

李延鹤也注意到了这边的动静,跟身旁的随军将领简单言语了两句,示意他们继续捆绑巨木,紧接着就朝林满六两人走来。

他先是看了眼,那个躺在树墩旁强忍抽箭痛楚的兵卒,而后才看向了其余两人。

李延鹤开口出声道:“其实先前他所说,也不无道理...即便是伤重者,也要做好重新上阵厮杀的准备,寒枝妹妹不要往心里去。”

月寒枝没有出声回应,只是默默点头。

李延鹤又看向了林满六,给他使了两个眼色。

少年郎随即会意,拉着月寒枝去其他地方帮忙了。

最后树墩旁只剩下了李延鹤以及那个伤势较重的兵卒。

后者其实从李延鹤刚走过来的时候,就开始留意对方的动作了,见着李将军没有出言责骂自己,心中还暗自升起了几分窃喜。

可这样的想法,并没有在他心里持续太久。

因为看着林满六两人走远之后,他明显地感觉到了李将军的态度转变。

很快,李延鹤半蹲下了身子,才刚举起臂膀就以手甲抵在了他的腹部伤口处。

啊啊——啊——

先前强忍着的痛楚,在这一刻全数释放而出。

在其周围的兵卒,听着这惨叫声响,无不是大笑出声。

没走多远的林满六和月寒枝两人,自然也听到了后方动静。

少年郎嬉笑出声:“你看,李将军给咱俩出气咯!”

月寒枝也嘴角弯弯,先前心中的烦闷随之一扫而空。

而那位伤重兵卒的眼眶当中,都快挤出泪花来了,脸上更是一副痛不欲生的表情。

李延鹤出声道:“方才在河岸边上,也没见你怎么英勇神武啊...怎么捡了条命回来,还能欺负起人小姑娘了?”

兵卒口中的惨叫声仍在持续,此刻的他根本没有言语解释的功夫。

由于李延鹤的手劲是逐步加重的,他所感受到的痛楚只会一点点地加剧,丝毫没有减缓的可能。

快要脱力的兵卒强忍着痛楚,咬紧牙关求饶出声。

“李将军...是末将知错了...不敢呵斥方才的...义士...”

李延鹤在其言语完毕后,终于撤去了手劲。

他看着对方伤口位置的污血,尽数都被逼了出来,这才站起身向后走去。

“自个把伤口包严实了,等会要是还没开打,肠子就散了一地,还不如找个地方躺着等死!”

伤重兵卒看着李延鹤的背影,竭力呼喊出声:“明白!”

在林满六和月寒枝的帮助下,大半的伤重兵卒都已包扎完毕,只剩下一些伤势太过严重的,只能暂时止血等待返回营地救治。

李延鹤一侧的冲锋队伍,也已重新规整完毕。

所有人拖拽好身后的巨木,随时等待着出击号令。

他朝向林满六两人所在的位置看了一眼,少年郎也向他点头以示回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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