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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那位随军亲卫,也因为先前的放任慕三铖增援至此的缘故,此刻不敢有丝毫懈怠。

“开阳门位置,是那管骁带人渡河强攻,势头虽猛...但还不足以威胁到各处布防,你可明白?”

听得永桥主将的这般言语,随军亲卫已是如坠冰窟。

即便是眼前之人当着慕三铖的面,将他呵斥责骂一番都可以,又或是直接让他战后领受军纪责罚也罢,这些都是看得见的责罚和结果。

但惹得主将如此解释,往后定是不会再受其重用了...

他们这位主将大人的道理,都是说与傻子听的,想要追随其身侧,首当其冲就不能当这样的傻子。

随军亲卫赶忙言语解释道:“末将方才是看广阳门外有叛军向东驰行,而后开阳所在又有狼烟直上云霄...”

他话还没说完,整个人就像拎家禽一样,被永桥主将给拽了起来。

后者死死扣住他的脖颈,脸色显得极为阴沉。

随军亲卫艰难出声道:“末将...是担心...叛军另有所求...”

永桥主将却是答非所问道:“我们此行的目的,是为了什么?我们还能存在于世的理由...又是什么?”

随军亲卫的脖颈几乎快要被他捏断了,前者根本没法发出任何声响。

等到一声骨骼碎裂声响起过后,永桥主将才把手中的“尸首”松开,让其从城头之上跌落,最后在永桥大道变作了一滩烂泥。

永桥主将把两次偏门各看一眼,最后自问自答了一声,该是向死而生。

自从广阳门“增援”南门城楼开始,东都南面两侧的偏门,就已在兵戈厮杀间落了下风。

特别是李延鹤一侧,因为有了巨木铺路作桥,全军冲杀起来更为迅捷。

城头之上的乌夜骑,还在准备下一轮箭雨攒射时,骑军就已冲到了城门位置。

在骑军一轮又一轮冲杀掩护下,李延鹤已是集结了快百人的队伍,似乎准备强行破开广阳门。

匆忙赶回广阳门的慕三铖,他看着城下景象,心中只剩下了一个念想。

开阳门战事稳定之后,一定要尽快增援此处...不然此处城门,恐怕真会被那李延鹤给破了!

慕三铖自己都没意识到,从最开始对于李延鹤的不屑到现在的恐惧,才不过三次会面而已。

此刻广阳门前,那名手持银枪御快马的身影,已经让他不由自主地生出了一丝胆怯。

而李延鹤此行的真正目的,是这广阳门嘛?

当然不是!

看着城头援兵逐渐增多,距离心中预估的时间也差不多了。

李延鹤扬起手中旗帜,竭力呼喊出声。

“全军将士,随我一同冲锋!”

跟在他正后方的传令兵卒,躲过羽箭侵袭之后,再次吹响口中号角。

嗡嗡嗡——嗡嗡嗡——

又一轮总攻号角响起,城头之上包括慕三铖在内,皆是神慌当场。

不可...不可让他们破开广阳门!

慕三铖用尽全身气力,向在场的乌夜骑兵卒发号施令。

“所有人先将攻城队伍射杀,将其拦阻之后,在去袭杀后方骑军!”

李延鹤看着城头上的箭雨攻势转变,脸上露出一抹淡淡的笑意。

他挥舞起手中的日升令旗,大有身先士卒第一人,带头前冲城门之姿。

就在城头上的乌夜骑,都以为他要直冲城门时,李延鹤却是拨转马头向后方江河行去。

并且在其身旁的所有兵卒与他一模一样,除却已身死当场的,全都向后撤离了!?

眼前的景象,让慕三铖嘴角一阵抽搐。

他赶忙再次呼喊出声:“即刻调整攻势,将他们去路拦下!”

但在这瞬息万变的沙场上,一步慢了便是慢下了成百上千步,从城头上射出的箭雨,对后撤的南地兵卒根本就是不痛不痒。

待到南地兵卒返回江河对岸时,至多是有些运气差、退得慢的,在其后背中了个一两箭。

等到李延鹤重新返回林中,他都不曾看向身后的广阳门一眼。

他扫了一圈,将还在林中等待的余下兵卒全数收入眼中,其中自然也包括了,已经坐稳马背的林满六和月寒枝两人。

李延鹤高喝出声:“诸位同袍,是时候去此行目的地了!”

林满六出声应道:“稍后广阳门,定还会加强防备,就是不知道管将军那头如何了...”

李延鹤笑言道:“方才领军冲杀时,见开阳门方向狼烟不止,想来管将军定是好生还了乌夜骑一拳吧!”

开阳门外的江河远比广阳门处细小,只要管骁等人处理得到,攻城准备只会比李延鹤这边更为顺遂。

并且相较于南地集结的轻骑而言,河北甲士更善于攻伐城池。

在李延鹤牵制广阳、永桥两处兵力的情况下,管骁那边其实更有机会强攻开阳门。

但他们今日的目的,不论战事如何演变,依旧是南门永桥大道。

因为唯有那里,才能让乌夜骑真正受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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