鵉儿憋了一肚子话,当要把话说出口又咽了回去。
兰儿皱着好看的秀眉,悠悠道:“我们以什么身份替你操持家务?”
这个时代只有三书六聘,明媒正娶的正妻才可以托付中馈,妾就算再得宠也不可能扶正当家。兰儿和鵉儿都知道自己的出身,断不可能为妻。
朱成钧多少知道些封建礼教的规矩,尴尬的笑了笑,随即一拍脑门说道:“我道是什么大事,原来你们二人在为此事犯愁呐。”
听朱成钧这么一说,兰儿,鵉儿不由得偷偷竖起耳朵来聆听,一颗小心肝砰砰直跳地期待着接下来的话。这话对她们而言至关紧要,日后能不能在这座大宅子立稳脚跟就全凭朱成钧的一句话了。
朱成钧见二位美人一点都不好奇发问,接着说道:“我聘请二位姑娘为这座宅子的管家和账房先生,如此一来不就名正言顺了嘛。”
兰儿和鵉儿见朱成钧心里打的竟然是这个主意,不禁大失所望。
二女知道自己四海之内举目无亲,根本无处可去,难得还能在茫茫人海中遇上这么一个有情有义又家境殷实的男子,若能将终身托付给他,下半辈子也就有倚靠了。
兰儿和鵉儿都不敢指望自己能立刻获得朱成钧的认可名正言顺地走进朱家大门,不约而同地选择退而求其次,只要还能朝夕见面就不怕产生不了男女情愫来。
兰儿眼疾手快抢先道:“那我和鵉儿妹妹,谁是管家,谁是账房先生。”
鵉儿发现又被人抢了先,恨恨地剜了兰儿一眼。
朱成钧见两位美人又在较劲,顿感头大,咬着牙略作思考,说道:“兰儿是管家,负责前院的一应人和事,鵉儿是账房先生,负责后宅女眷的一切也包括府上所有人员的薪资发放和考核。”
兰儿心里稍作称量,很快就发现管家这个头衔不如账房先生来得有分量。
鵉儿则暗暗窃喜,心道:是个女的就归我管?谁能领多少银子我说了算!
朱成钧见二女一个愁眉苦脸,一个兀自窃喜,心道:一碗水怎么可能端得平。
唯恐迟则生变,朱成钧当即拍板:“就这么定了。”
管事的和管钱的定下来后剩下的事情就都好办了,朱成钧随即领着二女走向大院。
“大哥。”徐霄见朱成钧三人联袂而来。
朱成钧扫了一眼都耷拉着头颅,看了徐霄一眼,问道:“有几人想走?”
徐霄凑上来低声道:“一个都没有,但……心里似乎有怨气。”
有怨气?朱成钧瞬间来气了,供你吃喝衣住还在背后搬弄主人家的是非,典型的端起碗吃饭,放下筷子骂娘。不给你立规矩讲方圆,再适时敲打敲打就不知道主人的脾气。
“把他们的卖身契都拿上来。”朱成钧高声喊道。
当听到‘卖身契’三个字原本耷拉脑袋毫无精神的众人都来了精气神,他们都清楚,从卖身为奴那一刻起他们的命运就彻底掌握在主人家手里。
朱成钧指着一叠厚厚的卖身契,横扫了众人一眼,道:“不用我多说你们也知道这是什么,就凭这一张纸我就可以对你们行生杀予夺大权。但本公子心慈,不想拿你们的卖身死契来胁迫你们。”
卖身契有活契与死契之分,活契只要有钱就可以随时赎回来,一旦签了死契,你接下来过什么样的日子全在主人的一念之间,人格几乎就与你没什么关系了。
朱成钧也是恼极了这些死契奴仆,沦落到这个份上居然还敢在背后妄议主人是非。
朱成扫了一眼众人的面色,接着说道:“即便你们签的是死契,本公子也很愿意拿你们当人看,但你们的表现太让我失望了。从今日起,你们都给本公子老老实实地学规矩,好好学如何当我朱家的下人。本公子的规矩虽然严,但也会给你们一个赎回自由身的机会。”
众人一听到可以重新获得自由身,脸上不禁纷纷浮现希望之色。
在这个年代即便是在时局清明时期主人家随便处死一个死契奴仆,丝毫责任都不用承担。朱成钧清楚自己想要的是一群什么样的家丁,养着一群浑浑噩噩,做什么都敷衍了事的贱仆简直就是在浪费粮食。就算这个时代的律法不会审判自己,本着现代社会人道主义精神,朱成钧还不至于随便草菅人命。
“朱公子说的可是真的?我等真的可以以工代赎?”
朱成钧等了老半天终于等到了一个敢于开口说话的人,正色道:“当然作数。”接着话锋一转,瞬间冷了几分:“一群只会给本公子抹黑的人,我还不稀得留你们!但本公子的银子不能白花,你们必须连本带息的还清了才可以走。”
话说到这个份上若还有人不识趣,拼着折本朱成钧也会毫不客气的将人扭送牙行。
朱成钧相信经过这一番恩威并济,要想让他们好好遵守规矩,卖力干活就不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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