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头看走过的路,朱成钧发现竟有越走越偏的迹象,貌似也符合自己的初衷。
现在听明婧说要清理门户,自己身为义信门的掌舵人,自然是首当其冲了。
朱成钧毫无正形地冲明婧贱贱一笑:“真到了那一天要劳姐姐出手,我自个儿把脖子洗干净五花大绑的到您跟前任凭发落。”
“没个正形。”明婧啐道。
兵者凶器也,一旦失去控制,反过来就是噬主。
大宋以武立国,杯酒释兵权后文官管武将,都差点武功尽废了才压制住一众骄兵悍将。自己一个文弱书生要想管住麾下那些五大三粗的莽汉,貌似……很有难度。
转念一想,武将怎么了,不是人?不用吃饭?不用赚小钱钱?……
貌似自己现在最大的本事就是赚钱了,跟着咱就能安心吃香喝辣,高枕睡美娇娘,就问你心动不心动。但有力的节制和牵制必须得有,朱成钧转而换上一副凝重深沉的表情对明婧说道:“为了避免可能失控的局面,我需要在他们头顶悬一柄利剑。”
“你是要我做这个冷面罗刹?”明婧似乎不大愿意接受这一职司。
节制靠规矩,牵制靠对手。
朱成钧看了看明婧,眼中轻噙揶揄之色,道:“非你莫属。”
还真就把自己当成冷面罗刹了,明婧发现自己跟这小子似乎捆绑得越来越紧了。
明婧传授他们拳脚功夫,虽无师者之名,却有师徒之实。在人伦五常天地君亲师的深厚传统影响下,欺师灭祖乃大不逆,即便能耐再大的狠人也要顾忌三分。
朱成钧再一次发现传统价值观这玩意,自己似乎用得越来越得心应手了,真心该感谢历代封建统治者和封建大儒们给自己把这棵大树栽植得那么好。
当然,明婧也真心不希望自己教导出一群仗着武力为非作歹的恶徒来,万一真要到了那一天有合适的身份在她才方便名正言顺的站出来清理门户。
见明婧接受自己的提议朱成钧心里一阵窃喜:捆绑仙子的计划又迈出了一大步。
看到朱成钧一副阴谋得逞的神色,明婧轻轻撇过脸去看了看天色,悠悠道:“既然你的麻烦事都已解决,我也……该离去了。”
话落,明婧翩若惊鸿的身影已跃过高墙。
朱成钧敏锐的捕捉到婧仙子说话间不自然的停顿转换,心道:换成‘我也就放心了’就这么难?朱成钧忽然想起云盈袖说过的话,‘婧仙子面冷心热’,应是如此。
明婧飘身离去,朱成钧顿时也意兴阑珊。
“东家……喜事……大喜事……”
朱成钧淡淡的瞟了一眼伙计,说没多少情绪的说道:“方家完了?”
“方家恶有恶报当然是喜事一桩。”伙计接着说道:“小的要说的是令一件大喜事,本县各大商家要来拜见东家,眼下人都在门外候着了。”
这也算喜事?
本县稍微有些家底的商人从开业至今都没几人登门造访过,钱多的不愿折节下交,家境一般的又自认高攀不起,现下朱成钧在县城商界的处境就是这么尴尬,
方家被抄家入狱的消息不知何时已传遍大街小巷,当然,盐铁专营权易主的消息也不胫而走。
来人可是掌握钟离县半数以上财富的头头脑脑,此番齐齐登门造访,这一刻街上想必都散发着金色银味。对此,朱成钧却不以为然,对伙计吩咐道:“你通知沈泽前去应付一下,摸清他们的来意即可。今日,我乏了。”
伙计为之一愣,心道:东家就是东家,忒有个性了。
朱成钧之所以冒着怠慢大半个钟离县商圈大佬的风险,有宣示自身地位的用意,现在盐铁专营生意已经掌握在自己的手里,根本不必担心他们会因此而记恨在心。
即便有意怠慢,朱成钧也不好做得太过,转身从后门走出。
出了后门,徐霄已驾着马车在此等候。
看了看天色,眼下才方方申时三刻。
处理了今日的突发事件,朱成钧也想偷得浮生半日闲,抛开事务,下个早班。
朱成钧对徐霄吩咐道:“稍后你拿我的亲笔信去找一下县尉钟利贞。”
眼下就二人在,徐霄也就没了人前的诸多拘束,说道:“大哥是想跟县尉大人加深交情?”徐霄知道从义信门宣布成立那一刻起就免不了要跟官方的头头脑脑打交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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