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鹏举说着拍了两下友人的肩膀,话没多说,火急火燎的跑向另一侧拿起笔,在纸上画起了循月弹琴的容貌。
那边循月已经接过琵琶,武尧安坐在了伏羲琴前伸手在琴弦上擦过,听客手中也拿着丝缎,准备新一轮的投票。而尉迟则找了个安静的地方独自饮茶。
那掌柜的簪子送出去后并未着急走,但倒是领着身后的侍女找了个地方看热闹。
循月弹得塞外是尉迟最喜欢的一个小曲,光是听着就有一种置身在塞外策马奔腾的感觉。尉迟搭在膝盖上的手忍不住跟着敲起了节拍。
不同于循月的激昂,武尧安的琴声似是流水,给尉迟一种站在船头游历江南水乡的感觉。正闭上眼要细细回味那琴声却戛然而止。
再睁开眼,掌柜的已经开始拿起丝缎数了起来“平手!”
正当所有人都以为这两位要重新比试的时候,尉迟站了起来,看着自己手中的丝缎毫不犹豫的放在了武尧安面前,随后看向堂妹宽慰着:“这塞外精进不少。”
“堂姐莫要安慰我,你这丝绸都给了大人,我可是没得到。”这丝缎循月是没得到,可听到堂姐的夸奖要比这丝缎更让人愉悦。
比试之后三人回到尉迟之前坐着的地桌前坐下,这上半场的风头全被他们三个抢了去,好不惹眼。
循月东瞧瞧西看看,正闲聊的时候,杜鹏举那边却收笔,一脸傻憨的拿着画,宝贝似得走到三人面前,先是做辑,随后将画展示到循月面前。
“先前是小生冲撞在先,还请姑娘见谅,这是小生听着姑娘的仙乐即兴而做。姑娘放心,这并不是赔礼,这是小生对姑娘技艺的夸赞,还望姑娘收下。”
杜鹏举这一通话下来,循融、武尧安两个人都憋着笑将脸转向另一边,独留那二人红着脸,还带着一丝羞涩。
循月低着头,手扯着循融的袖子不知所措。她也是头一次见到这般直白的男子,见堂姐没动作,循月用手又拽了一下堂姐的衣摆。
“国公府,公子要是想要赔礼可以来国公府。”
尉迟在江湖上惯了,没有那么多弯弯绕绕,更何况如今的盛世,郎有情妾有意也算得上是一段佳话,堂妹嫁与谁在尉迟看来都是对方在高攀。
“堂姐”循月没想到堂姐这般豪放,更加不好意思的唤了一下对方。
“想必姑娘就是国公府的循月?早就听得姑娘芳名,却没有机会去国公府拜会,今日一见果真名不虚传!”
杜鹏举说着又行了礼,憨笑的离开了宴席,走下楼的背影都好似醉酒一般。
“堂妹这一趟可是不白来,以后怕是再也不吵嚷着让我留在长安陪你喽”
尉迟看着循月那模样抬了下眉毛,随后看向武尧安,两个人不约而同的又笑了起来。
被打趣的循月双手绕着丝帕,红着脸,时不时的撞一下打趣自己的堂姐。
“我看这里没什么好玩的了,不如我们去其他地方?今夜可不止金玉阁这一家。”待了一个多时辰武尧安也有些倦了,便提议着。
“可这西城坊最热闹的也就这家,其他坊没有通行令可是过不去的。”尉迟出口反驳道。
她在长安呆的时间虽短,可规矩还是懂的。更何况她想直接带着堂妹回府。
“这点事,难不倒我。”武尧安说着站起了身子,见自家堂妹期盼的眼神,尉迟也只能跟着起身。
见三人起身要走,那金莲莲迎了上来,身后的随从手里抱着几尺长的木盒,再一打开里面躺着一把古琴,三人面面相觑都不知道这位美女掌柜的是什么意思。
只见那金莲莲挥了两下手中的丝绢掩面笑了一下,“几位见笑了,这琴虽不是彩头伯牙琴,可却也是出自名家之手,音色纯正,在这长安城里怎么也能排上前十。”
金莲莲说着伸出玉手在琴弦上拨弄了两下,那声音确实要比在斗琴台上弹揍的那个要好许多。
“少卿今夜虽未拔得头筹,可我见少卿很投眼缘,像是多年的知己一般,这琴便送于你,也算是成全了我对高山流水觅知音的向往了。”
呵,尉迟心中冷笑了一下,这金莲莲当真是圆滑。
就武尧安那技艺,在这次比试中都能排出十名开外,可只有头筹才有奖励。这金莲莲不给前几个献殷勤,却给她献殷勤,不就是看到了武尧安背后的权势?
金莲莲这一通巧言在加上她那炙热的眼神,任谁看了都像是真的找到了知音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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