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厥骑兵训练有素,行动快捷,如果事先不知道他的目标和行动轨迹,那么任何拦截阻击都根本无从谈起,通常只有等到突厥人忽然出现在了你的面前时,才会愕然察觉。
可是如果能事先弄清他们的意图或目标,并确认他们接下来的行动路线,便可预先在其必经之路上设下伏兵,打他们一个措手不及。
不过,话虽如此说,但大家仍旧有点不太确定,主将李江遥究竟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为何能如此笃定的说,要在突厥人的身后设伏。
李江遥自信一笑,继续解释道:“我原先只能确定,敌人断然不会错过帕伊城兵力空虚的良机,必会趁势偷袭。但是我却无法判断,最后他们到底会让谁去摘这个果子。说句心里话,我最希望的是摩哈迪的突厥铁骑,可如果是阿立克江那个倒霉蛋,也无伤大雅,无非就是让咱们再发上一笔横财罢了。”
听李江遥提到“横财”二字,水杉将领们脸上都露出会心的笑容,仿佛看到大堆长着腿的金条似的,不住点头。
李江遥接着笑道:“不过,老天爷实在帮忙,真的让突厥人来充这个冤大头,那就再好不过啦。我事先已经命令帕勒塔洪赶赴帕伊,让他将城中百姓全数转移出城,到城外的山林地带躲藏,并实施坚壁清野。如此一来,咱们的摩哈迪元帅就会再次扑个空,哈哈。”
杜建抚掌笑道:“这个摩哈迪也不知道走的什么运,这会跑来参战,先在乌伦都河扑了空,接着又在帕伊城扑了空,成天光顾着赶路了,什么都捞不上。”
闻听此言,众人都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
李江遥也跟着大伙儿笑了一阵,接着摆手让众将安静,然后说道:“当我们敬爱的摩哈迪元帅风尘仆仆、不辞辛劳的赶了上百里的路,却只看到一座空城,必然会恼羞成怒,满肚子邪火无处发泄。你们说,如果在这个时候,他忽然听说镇疆军的无敌统帅李江遥李大人,正准备率兵与西疆中路军展开决战,他会怎么样?”
“他会怎么样?他一定会再次风尘仆仆、不辞辛劳的颠儿颠儿跑回来,生怕给无敌统帅李大人给溜掉了。”徐友长一本正经的绷着脸说道。
他那副严肃认真的表情,再配上这番说辞,顿时又惹得众人开怀大笑起来。
李江遥指着桌案上的地图说:“从乌伦都河到帕伊,正常情况大概两三日的路程。就算摩哈迪跑得再快,至少也要一天一夜。加上中路军求援信息送达的时间和突厥铁骑返回所需的时间,我们应该还有三天可以利用。”
徐友长趴在地图上,仔细研究了一番,接着道:“从帕伊城赶来这里,最近的道路就是车迟国的驰道。说是驰道,其实基本上就是石子土路,完全比不了圣唐中原地区的道路。不过,这驰道一路上都是视野开阔的荒原隔壁,唯一可供咱们利用的,就是距此八十里外,位于道路两旁的那一大片胡杨林带。”
杜建也把大头凑了过来,盯着地图嘟囔道:“野狐……野狐林?”
“对!就是野狐林!”李江遥把手一挥:“晚餐过后,全军开始备战!一举击溃突厥精锐,就在此役!”
众将肃然立正,同时拱手喝道:“遵命!”
夜半时分,水杉城的东城门缓缓开启,白天才刚刚凯旋入城的镇疆军将士,此时又要悄然离开。
按照计划,第一军的指挥官徐友长率领他麾下精锐的铁甲骑兵伏击突厥人,而第三军的总指挥霍丽娅也同去协助。跟随他们前往的疾风第一军和惊雷第三军,以及李江遥特意派遣的五千精锐白袍,总计将近三万人马。
三万大军趁着朦胧夜色,自水杉东城门鱼贯而出,人衔枚、马摘辔,寂然无声的消失在了黑暗之中。
此时,蹲守在水杉城外的西疆联军斥候探哨,大多分布在了城池的西边,很难留意到东门这边的情况。再加上晚间露重寒苦,斥候们皆困顿不堪,竟然丝毫没有察觉到水杉军团秘密出征的行动。
直到第二天天光大亮,西疆联军的斥候探哨们才纷纷从树洞草坑里钻出来,抖抖身上厚重的披风,晒晒温暖的太阳,准备开始自己新一天的侦察任务。
他们并不清楚前一晚到底发生了什么,可是用不了多久,他们就会非常清楚接下来即将要发生什么。
辰时三刻,水杉城西边的大门突然洞开,上千名身披白袍的骑兵如旋风般从城里冲了出来。白袍骑兵一出城门,便自动分散为数十个小队,呈散射状的向城外各处奔驰挺进。看着那些越来越近、如狼似虎的白袍,躲在各处的西疆斥候心里明白,对方这绝对是冲着自己来的。
镇疆军正在执行标准的战术动作:廓清警戒范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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