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坦之知道主帅足智多谋,战场用兵往往奇招迭出,于是启发性的问道:“所谓攻敌之必救,正是指紫金关盛玉关这样的战略要地。不过,万一格玛看穿了咱们的计划,死活就是不上钩呢?抑或者,这个家伙根本就没能察觉出我军攻打紫金关的意图,进而无法及时出兵应对。倘若那样的话,咱们接下来该如何行动?”
徐友长啧啧嘴,自言自语的分析道:“战场之上,从来没有不可能的事。老谢担心的这个问题,虽然比较极端吧,但也不能不考虑进去。如果敌人未能像我们预料的那样,发兵驰援紫金关,那咱们是否要趁势攻占呢?”
还没等李江遥说话,霍丽娅嘴快道:“现在攻占紫金,很容易遭到关内关外两路敌人的前后夹击。而且紫金关远离水杉城,缺乏补给便利,一下子就会变成孤军!”
玉陀罗接着道:“郡主讲得没错。紫金关现在就是一个烫手的山芋,打下来并不难,难就难在守不守得住。依卑职的愚见,与其冒险夺关死守,成为孤军,不如暂时收兵后撤,返回水杉城。”
李江遥闻言摇了摇头,语气显得异常坚定:“我知道,现在夺取紫金关,确实并非最佳的时机。但是,如果格玛真能抗住压力,断然不理会紫金关失守的严重结果,死活不钻我们设下的局,那么我们就将佯攻改为真打,并且同时派兵进占盛玉关,彻底阻断西疆和突厥大军之间的联系。”
众人闻言都是一愣,好奇的望着李江遥,等待他继续把话讲下去。
只听李江遥接着说道:“先平定西疆鬼漠,再重新控制两关,这固然是最为稳妥的方案。但是,其中同样存在着很多不确定的因素。比如说,如果突厥的东征大军忽然调遣部队返回西疆,协防格玛的雅库特军团,那么势必就会增大我军收复失地的难度。毕竟,只要紫金关和盛玉关仍在敌人手中,对方调兵遣将、来往自由的状况就不会改变。相反呢,如果格玛真的对我们进攻紫金关的行动置之不理,任由我军控制这处咽喉要道,哪怕突厥补给交通被掐断的时间很短,也定然会引起阿史那支斤的不安。到了那个时候,即便关内关外的敌军同时来攻,我们仍有充足时间从容撤退,返回水杉城严阵以待,而格玛的老命恐怕就难保了。”
徐友长略一琢磨,点头道:“我明白你的意思,夺关是夺关,但未必非要死守。这样虽然与咱们之前议定的谋划有所不同,可也等于在很大程度上牵扯了突厥人东进的兵力,于整个战局而言还是大有益处的。只是提前攻打紫金关,多少会有点打草惊蛇的意思,令突厥不敢再对两关掉以轻心,也使得咱们今后重新夺取两关变得更加困难。”
“打草惊蛇倒也不怕。”谢坦之从容笑道:“我们在西疆的实力日益壮大,突厥人迟早会有所防备,不可能一直放着紫金关和盛玉关不管。这次忽然搞他们一下,没准儿还可以趁机暗中埋些手段在里面,为下一次夺关留足伏笔。”
李江遥和他想的一样,欣然道:“那咱们就把此战分为两个层次。首要一步,是通过佯攻紫金关,吸引格玛和雅库特援军过来,在半路伏击他们;如果此计不成,那就顺势挥军直接攻城,占领紫金关和盛玉关,留下少量机动兵力驻守,其余主力部队迅速回师,再另寻机会与格玛决战。”
众将闻言也纷纷表示赞同。
李江遥点点头,指着地图继续分析道:“从乌兰城出发,沿着丝路商道去往紫金关,要比从水杉走的距离近一些,格玛接到我们全军东进的消息后,多半会迅速发兵,以便赶在前头到达那里。同时,由于西疆整编军的战斗力和忠诚度实在令他发愁,用来对付镇疆军主力很不可靠,因此格玛必然会指令从西大陆赶来的援军火速前进,或去增强紫金关的防守力量,或从我军后方实施突袭。”
徐友长和谢坦之对视一眼,一起点了点头。
李江遥目光灼灼,朗声道:“我命令,徐友长……”
“卑职在!”
“你指挥第一军、第二军和第四军,组成攻击军团,向紫金关方向推进。一路上,要声势喧天、大张旗鼓,并且不断攻城略地,给敌人造成重压态势!”
徐友长行了一个标准的军礼:“遵命!”
李江遥转头对霍丽娅命令道:“你负责率领第三军,以及新编第五军、第六军,协调守卫水杉城和亚鲁木齐山,密切防范敌人偷袭。”
“卑职明白,请大人放心。”霍丽娅郑重应道。
“玉陀罗,自即日起,情报司着手两件事,”李江遥继续吩咐:“一方面,专门针对乌兰城以及主要藩国王廷,散布我军即将进攻紫金关的消息;另一方面,全力搜集敌军各部队的指令和动向,及时报告本帅,不得有误!”
玉陀罗拱手:“遵命!卑职今夜就出发,率情报司的精锐力量赶赴乌兰城,确保所有重要消息都能在第一时间送到大人面前。”
李江遥点点头,对谢坦之道:“老谢,有没有兴趣跟我一起到战场上逛逛啊?咱俩领着白袍军去打伏击怎么样?”
“哈哈哈,既然大人有如此雅兴,卑职自然奉陪。”谢坦之爽朗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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