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打听才知道,我们这地方本来就不大,几家殡仪馆互相都认识,我弄丢尸体这件事,早就不是秘密了。
从第四家殡仪馆走出来的时候,我才算明白,合着我现在属于臭名远扬。
啧。
我看着一兜子法器陷入了深深的迷茫。
这世道真变了,骗子成了座上宾,我只是想赚点分内的钱,反而人人喊打。
辗转反侧好一会,我忽然下定决心。
树挪死,人挪活,活人不能让尿憋死!
当天晚上,我回家收拾好行李,靠着兜里为数不多的钱买了一张邻县的车票。
我想明白了,陈昌明欠我的,必须还给我,但在这之前,我必须想办法让自己先活下去。
毕竟还有个刘秃子虎视眈眈地追着我,万一真还不上钱,房子肯定保不住了。
老宅有太多东西了,千万不能弄丢了。
无论如何,得先保住房子!
次日,漠南县。
老旧的大巴车冒着黑烟,卷起满地尘土渐渐远去。
举目四望,我忽然觉得阵阵不安。
长这么大,我几乎没出过远门,即便漠南离我只有几百公里,我也从没来过。
这地方属于上世纪的老工业基地,路边随处可见的大烟囱早就不冒烟了,偶尔还能看见几座锈迹斑斑的夯地机。
不远处几座高楼大厦,算是这城市唯一的现代标志。
路边的早市回荡着阵阵叫卖声,烟火气裹着食物的香味刺激着我的胃。
我回头一看,不禁咽了咽口水。
再看看自己所剩不多的零钱,忽然发现,原来一碗豆腐脑,也会成为奢侈品。
短暂的犹豫过后,我挑了个人少的早餐摊走了过去。
刚一坐下,我已经算准了兜里的钱,专挑贵的点。
一面吃,我一面观察着沿街叫卖的小贩,想最快了解一个城市,最好的地方就是市井。
这里鱼龙混杂,什么人都有,信息自然也是最发达的。
我刚嘬了一口豆腐脑,立马知道为什么这摊子如此冷清。
妈的,真难吃。
此时,身穿围裙的胖老板,一脸堆笑地走了过来:“味儿咋样?”
我强挤出个笑容,真想问一句,能不能退钱。
不过,我还有正事没干,只能昧着良心夸了几句。
这一夸就不得了,老板立马坐在我身边,天南地北的胡吹着。
挺好,这不就是我想要的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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