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牙叔,家师确实仙逝已久,可不敢忘记身份。”
他兀自摇头笑了起来:“你这人,还挺传统的。”
“我说书上百部,独爱《射雕英雄传》,这郭靖前后共有十二位师傅,你且说说,他是不是忠义之士?”
牙叔把问题抛给了我,我只能硬生生接招。
“是。”
牙叔一摊手:“这不就结了?你是道士也好,是背尸工业罢,我教你的是说书,这不冲突啊。”
话是这么说,可我还是觉得别扭。
“算了,我不难为你。”
牙叔的语气送了不少:“我现在只问你,你愿不愿意考虑。”
他这简直就是在给我机会!
我赶紧借坡下驴,回应道:“一定考虑!”
“好,那就随我去个地方。”
牙叔穿着一身对开襟的深蓝色长褂,行走在车水马龙的都市,确实有几分别扭。
而他似乎早已习惯这种生活,泰然自若地走在前面。
别看他是个盲人,可脚步利落的很。
如果不是有人戳破,没人想到他双目失明。
约摸着半个小时后左右,一排水泥厂房出现在我面前。
牙叔看着远处的大门,嘱咐一句。
“一会尽可能地少说话。”
这厂子看起来不小,大小货车络绎不绝。
保安只是让我俩填个来访登记簿,便把我俩放了进去。
厂房里处处都是电锯之类的噪音,在炎炎夏日,吵得人心烦意乱。
牙叔轻车熟路地拐进厂房里,七拐八拐后,一个低矮的小房间出现在我面前。
他随手拽来一个工人,轻声道:“让大奎出来,我在他办公室等着。”
说完,他一抬手,直接扯开房间的门。
这屋里老旧不堪,满墙糊着旧报纸,唯一一像样的桌子,早已斑驳点点。
很快,一个头戴鸭舌帽,身穿迷彩服的中间人匆匆走了进来。
这人面色黝黑,脸上的褶皱多如沟壑,脑袋上还站着一些锯沫子。
牙叔摇着扇子,打趣道:“余大厂长守着这么大木器厂,就不能给自己换个好点的桌子?”
大奎爽朗一笑:“我是个糙人,摆个桌子纯属是装文化人。”
他一屁股坐在看不出颜色的沙发上,从耳朵上拿下根烟卷。
“今儿是什么风啊,把你这尊大佛吹来了?”
“跟你问点事儿,问完我就走。”
大奎翘着二郎腿,笑着打趣道:“刚才飞过去的苍蝇有几条腿,你都知道吧?”
“漠南的事儿,还用得着你老牙跟我打听?”
牙叔顿下手上的动作:“这事,还真得找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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