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这话的时候,他拳头攥的死死的,仿佛下了天大的决心。
我十分不解地问了一句:“这是你姑姑,你得把她接回家啊!”
“大哥,我也不瞒着你。我把骨灰拿回来,根本没地方安葬。”
说完,他把手一指:“所有人的祖坟都被占了,我没办法啊!”
“祖坟?”我又确定了一遍:“所有人的祖坟?”
“对!”
他的笃定,让我有了一种猜测,随即确认道:“你根本不信无心教,对吧?”
鲁大山干笑几声:“你觉得呢?”
“所以你家比以前更穷了,对么?”
他眼中忽然冒出一抹光:“你怎么知道?”
我盯着他,一字一顿道:“如果我没猜错,你奶奶最近的病情很不乐观。”
“全都对!”
陈嘉颜扯了扯我袖子,轻声道:“你看出来了?”
“我知道怎么破了。”
我先把骨灰盒收好,又看向鲁大山:“带我去祖坟。”
“现在?”
“就现在!”
鲁大山脸上明显有些不安,可还是转头在前面带路。
肚脐村的祖坟在半山腰,站在稍高一点的土坡上,我正好能俯瞰全景。
虽说前有山,后有水,可却建在了一片低洼地。
一看这种事,我就犯愁。
能选如此地方作为阴宅,肯定是某位先生的手笔,这地方风水确实不错。
但是,这先生绝对是个二吊子,否则不会把祖坟建在坑里。
好好的子孙顺裕之地,硬生生变成穷鬼坑。
比较出乎我意料的是,我以为陈昌明会在这建某种祭坛,但事实并非如此。
祖坟只是用几根麻绳圈了起来,其他并无怪异之处。
我顺着土坡滑了下去,随意走到个墓碑旁,用手指扣出来点泥土,放在鼻子下面闻了闻。
以前,人们都管道士叫“狗鼻子老道”,说得就是道士的基本功。
道士可以没有好眼睛,但一定要有一个好鼻子。
《尸经》所言,泥土泛腥,则为新埋;泥土辛重,方为老坟。
我手上的土,明显带着土腥味,显然是新土。
我冲着鲁大山招招手:“这是哪位先生?”
鲁大山蹲在坟前,把脸凑过去仔细看看:“这个,应该是二狗的太奶奶。”
“死了得有几十年了吧?”
十几年的坟,应该是类似胡椒粉的辛辣味儿。
这坟,一定是被人动过!夜风吹过山间,不知名的树叶在风中互相撞击。
坟地里的木制冥碑在风中来回摇摆,好像随时能破图而出。
夜里忽然起了一层淡淡的薄雾,笼罩在黑黢黢的坟地上。
鲁大山话都说不利索:“这……这怎么起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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