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当我要开口,他又像雾气一样消失。
“簌。”
我还没喘上几口匀称气儿,窗外突然冒出点光亮。
我抬头一看,门口的灯笼自己亮了起来。
“草药堂。”
白色灯笼的亮起,让我看清楚上面的字。
难怪这么大的草药味,合着是个中药铺子。
“开药吗?”
这面灯笼刚刚亮起,我身后突然响起一个极其沙哑的声音。
我回头一看,是个穿着蓝白布衫的老太太。
刚才还空无一物的房间突然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两个通顶的药柜直挺挺的摆在墙边。
一个穿着布衣的小男孩,正在药王爷神像下面滚动着轧药刀。
老太太捏着食指和大拇指,拎起一杆金色药秤。
“人命本无价,落此成鱼肉,落花纷纷起,谁家哭新坟。”
老太太驼着背,把秤盘放在柜台上:“让我称一称,你这身骨头能卖几个铜板?”
我嗤笑几声,把手伸了过去:“我放在这,你敢碰么?”
“老婆子称了几千人的骨头,还没见哪根硬骨头是我称不动的。”
说话间,她那比水泥地还粗糙的手,已经抓向我的手腕。
一面摸,她一面嘟囔:“让我这老婆子看看。”
“你……”
老太太慢调斯文的语气突然收住,眯成缝的眼睛也睁开了。
“你是活人!”
“我也没说是死人啊。”
她立马把手抽了回去:“罪过罪过,差点惹大祸。”
“小伙子,听老婆子一句劝,你赶紧走,再晚一点你就走不了了!”
让我没想到的是,这老太太还挺明事理。
非但没难为我,还主动给我条生路。
我和她一人一鬼,在这一瞬间好像打破了所有界限,谁都不怀敌意。
虽说我每天都在和人打交道,可这种陌生人的善意却是鲜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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