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阳,汗王宫。
努尔哈赤正与一众将领在殿内议事。
这些天来,四贝勒黄台吉这一路捷报频传。
他带领刘兴祚、李永芳等将领,高歌猛进,已经夺取包括镇江堡在内的大片土地。
从此大明在陆地上,与朝鲜再无寸土联系。
拉拢或者攻打朝鲜,斩掉大明的羽翼。
可是,大量百姓逃亡到朝鲜或沿海的岛屿,导致当地人口出现缺口。
如果带回百姓,势必要和朝鲜好一番交涉,甚至是动用武力。
努尔哈赤召集了众将,正是为了就此事商议对策。
但现场气氛却非常微妙。
四大贝勒。
代善本来就是老成持重的性子,别人不说话,他绝对不先开口。
二贝勒阿敏在攻打金州,四贝勒在镇江堡。
三贝勒莽古尔泰以前喜欢说话,叽叽喳喳个没完,最近也因接连遭遇挫折,也闭上了嘴。
其余一众小贝勒在老汗王面前,哪敢吱声。
安静,死一般的安静!
努尔哈赤轻咳几声,让沉闷的气氛稍微缓和一丢丢。
他道:“我担心金州的战事,这几日一直没有战报传回,不知他们进展是否顺利?”
第七子阿巴泰咧嘴笑道:“父汗不必担心,二贝勒身经百战,岳讬和他爹一样老成持重,区区杨承应不足为惧!”
听到阿巴泰提到自己的儿子,代善眉头微皱,立刻舒展开来。
他和岳讬、硕讬的关系,只能用四个字形容——形同陌路。
“或许吧。”
努尔哈赤并不乐观,“杨承应这小王八蛋,异常狡猾!阿敏虽然身经百战,带去的人里面大多经验不足。”
“带兵打仗讲计谋,更要讲兵。二贝勒带去的虽然不是镶蓝旗主力部队,可也是追随老汗王东征西讨的精锐。”
阿巴泰显得很乐观,“杨承应麾下一万人,按照明军将领的一贯尿性,有个五千,都算不错啦。”
阿敏前后一共带去了一万多兵马,对上五千,优势在我!
这种自我安慰,对别人或许有用,但对努尔哈赤毫无用处。
他可是尸山血海里摸爬滚打出来的,信这些鬼话,早不知道死多少回了。
努尔哈赤提起鞭子,抬手就给阿巴泰一鞭子。
“哎哟,父汗,儿知道错了!”
阿巴泰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向父亲求饶。
努尔哈赤用鞭子指着七儿子,声色俱厉的说道:“老子打你是为你好,记住,用兵切忌只把事情往好处想。”
“当坏处来的时候,你心里就会受不了。就会出昏招,然后带来更大的损失,明白吗!”
“明……明白!”
阿巴泰磕头如捣蒜。
在场众将早就习惯了,谁还没挨过打。
这时,门外侍卫急步入内,语气急促地说道:“启禀大汗,额驸图尔格、贝勒岳讬、硕讬在门外求见。”
殿内众将无不诧异,怎么他们突然回来了?
就算报捷也不需要这三人亲自回来啊!
难道……
每个人都不敢往下继续想。
努尔哈赤也品出味,赶紧说道:“快把他们叫进来。”
“嗻。”
出乎所有人的预料,岳讬、硕讬和图尔格都不是自己走进来,而是被人用担架抬进来。
众人看到他们的样子,都惊得目瞪口呆。
只见这三人全身上下一片漆黑,衣衫褴褛,脸面与身体上有无数处被烧伤的痕迹,胡子直接没了。
唯一好一点的岳讬,艰难的爬起来,“扑通”一声跪倒在地,面色悲愤,语带泣声:“大汗……我军大败,全军覆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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