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金军抵达镇虏城下,努尔哈赤一抬手,大军全部停了下来。
动静之间,尽显精锐风范。
“驾……吁!”
努尔哈赤单骑来到镇虏城外,鸟铳射程之外。
“杨将军,别来无恙啊!”
努尔哈赤用熟练的汉语,大声地打招呼。
他做过李成梁的家丁,在此之前又经常出入互市点,因而一口流利的汉语。
杨承应在城上抱拳,朗声道:“托福,托福。我观足下风采一如往昔,令我倍感放心。”
“哦?‘放心’二字作何解?”努尔哈赤大声地问。
“足下首级没有落入宵小之手,专等我去取,我自然放心了。”
杨承应微微笑道。
努尔哈赤听了,并不生气,只冷笑一声:“我身强体壮,还活个十几年没有问题。倒是你死到临头,还口出狂言。”
“今日,谁死谁活还不知道。”
“过几日就要见分晓,只是到时候你别跪在我面前,哭着求我饶你的命。”
“足下在修攻城器械,甚好!多建一些,我保证不会偷袭。”
“行,我看你能不能做到。”
“当然能,我可不像某些人除了抢,屁本事没有。”
双方你一言我一语,看似客客气气,其实都在叫阵。
彭簪古心想,还跟奴酋废什么话。直接一炮轰下去,炸不死奴酋也能杀几个奴酋出出气。
但他到底不敢这么做,因为没有杨承应的命令。
不过,就算他真干,也不可能执行。
早在双方唇枪舌剑之前,杨承应就下令把红夷大炮蒙上布,不许放炮。
互喷了一会儿,努尔哈赤见杨承应始终泰然自若,心里也生出一些敬佩。
“今日到这里,明日咱们再谈。”努尔哈赤笑道。
“没问题,足下什么时候来,我都奉陪到底。”
杨承应抱拳笑道。
努尔哈赤冷哼一声,引兵离开。
尚可喜不解:“将军,敌人距离这么近,咱们干嘛不用红夷大炮狠狠的轰他。”
“打中一个努尔哈赤算什么,不过是让建虏换了新统帅罢了。”
杨承应说道:“我们要的是杀伤敌人的有生力量。何况,未必能一击即中。
如果不能,反而会打草惊蛇。”
说罢,杨承应下楼去了。
他既然亲眼见到努尔哈赤,就得去信给辽西,让他们知晓。
只是万万没想到,这条努尔哈赤不在辽西的消息,在辽西却意外的起到了反作用。
尚可喜和彭簪古对视一眼,若有所思。
努尔哈赤这边,其实没有走远,而是窝在一片雪白的丘陵后面。
阿济格来报:“父汗,敌人没有追上来,连出城都没有。”
“年纪轻轻的,这么稳重干什么?像个小老头!”
努尔哈赤啐了一口:“看来,我诱敌之计,没起到作用。”
“父汗,下一步怎么办?”阿济格问。
“还能怎么办,修云梯。”
努尔哈赤把牙一咬,“给我修的越多越好,我要让杨承应这小子吃点苦头。”
说到这里时,努尔哈赤忽然想起一件事,又吩咐道:“派人通知二阿哥和老八,就说我这里暴露了,让他们相机行事。”
“是。”阿济格退下。
努尔哈赤望着高大的城墙,摸了摸鼻子,开始琢磨怎么攻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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