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氏的笑脸一下子僵住:“那还有族中……”
“父亲在世时已脱离祖籍。”花语抢答道。
“……”
一滴晶莹的泪水落下,衬得花语楚楚可怜,袁氏没想到花语的身世竟这般……可怜?引得围观百姓指着她这个“罪魁祸首”窃窃私语。
女人家到底脸皮薄,瞬间尴尬地脚趾扣地,脸颊涨得通红。
花语也不急,只背过身去偷偷抹泪,但动作的幅度又能让大家知道她在做什么,于是纷纷劝说袁氏息事宁人。
“咳咳。”李婆子适时出声劝和:“两位都是婆子的贵人,将来指不定还能有商业往来,和气生财,和气生财!”
“谁要跟她做生意!”袁氏没说过花语,还白被众人说教一通,火气自是大的很,现在李婆子撞上来,她立马调转枪头:“你也别劝和了,我是不可能卖铺子给这种女人的!嗯对!连个家族都没的门户,能是什么清白人家?铺子别搞这种来路不明的人来接手,坏了我袁家的名声!”
“夫人,积积口德吧!”可能实在是看不过去了,围观的百姓中一位看起来三十多的妇人出声道:“没家族怎么了?前两年兵荒马乱的时候,谁不是给口干粮就能活?我们这等小百姓要什么家族,能活着就不错了!怎么,难道夫人瞧不起我等?”
“就是就是!没家族的太多了,只有大户人家才讲究家族,夫人这话里似乎把我等都骂了!”
附和的人又多了起来。
“可不是,我们都不是清白人家了,来路不明,是不是就不配去袁氏茶馆喝茶了呀?”
“……”
眼见着袁氏惹了众怒,羞赧之下用丝帕捂住脸落荒而逃。
背对着众人的花语肩膀一抽一抽的,好似被戳中了痛楚低声抽泣,真是我见犹怜!
可只有流苏知道,自家姑娘憋笑憋的辛苦……
被看热闹的人跑了一个,人群没多久就散了,一个小厮急慌慌挤上来凑在流苏耳边说了几句,流苏满脸震惊,又原话复述给还在“装可怜”的花语。
花语身体一僵,与流苏和小厮交换个眼神,随即从袖口里抽出一条丝巾围住脸颊,鼻音微重地跟李婆子告别后离去。
因这袁氏的铺子地处三条街的交口,且离永安巷不远,仅两条街的距离,花语才在多番挑选后定下,可惜了。
回家路上,花语做足了心理准备,该怎么迎那安国公府的人才不算失了体面,可是刚拐进永安巷,便瞧见安国公府的人已经出了自家门离开。
这算什么?
不等花语这个主人家就走了?
不止花语,看热闹的邻里也丈二摸不着头脑,平日里走得近的张大妈探出脑袋,对花语招招手:“小鱼儿,你家这是咋的了?”
花语也不懂,但巷子就这么大,她后退几步让安国公府的人离去后,才在张氏安抚的眼神下走向花宅。
“嬷嬷!”一进门花语便看到了送客的常嬷嬷:“这是怎么回事?”
常嬷嬷反手拉住花语,眼圈微红:“你落水了?你这孩子,怎的不跟我说呢?要担心死我吗?”
前日子和许玥君落水,花语归家时已经换了一身干净的衣裳,怕嬷嬷担心就谎称在画舫弄脏了衣服,许娘子借她衣服穿来着,没想到今日安国公府竟然登门?
“安国公府的人登门做什么?他们说了什么?”花语心里隐隐觉得不是什么好事,但还是要先问清楚。
常嬷嬷抹了把眼泪:“他们说那日姑娘是因为世子才落的水,是安国公府的过失,但人命关天,世子跳水救人乃情势所逼,希望咱们收下赔礼,此事就此揭过。”
“赔礼?”不出所料,大厅正中央正是三个箱笼,布料,首饰,银两。
花语苦笑:“真是舍得,这般大张旗鼓,难不成安国公府怕我上门纠缠世子?”
是啊,花语连摄政王府的门都能去,安国公府担心也属常情,但这三个大箱子和那不等主人归家的队伍,哪一样都跟一根刺、一桶脏水一般扎向花语,泼向花宅上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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