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是看出了花语面上的迟疑,池靖元竟破天荒地道出自己的身份:“本官是新上任的大理寺少卿,专管命案要案,只是今日凑巧来衙门闲逛,便遇上了你这桩案子,怎么说呢?缘分?就是缘分!本官今日还就要管了!”
不知为何,花语竟在这世子脸上,看出了洋洋得意和一丝“邀功”的意味?
什么意思?他是想说:我很强,女人,快来膜拜我吧!
这念头一起,花语恶寒地浑身一哆嗦,狠狠地咽了咽口水后,强逼着自己将对池靖元的初定印象甩出去,将他那骚包的脸模糊一下,假装那是个正儿八经的大人。
“大人,民女已派人去将见证人许老板和中间人婆子请过来,另外民女怀疑袁氏茶馆的东家便是此案主谋。”花语稳定心神后,便将思绪放回到铺子买卖上。
回想昨日那情景,花语懊恼非常,居然没有注意到那李婆子的异常,也没有事后打探一下那铺子的情况。
差点,就差一点,花语就要掉进袁氏和李婆子的陷阱之中了!
“哦?主谋都抓到了?那你还来衙门作甚?直接上门讨说法啊!”池靖元到底是富家子弟,没办法站在花语的处境思考。
“民女只是一弱质女流,家中无长辈照应,又无族老庇护,只能寻求衙门为民女主持公道!”花语简单几句话便将自己的处境道出,池靖元虽仍旧无法共情,但到底生出来几丝护花的意味来。
熟知池靖元秉性的人都知道,这厮要开始护花了!
“来人,将那什么袁氏茶馆的东家带上来!”池靖元惊堂木一敲,气势十足。
等待期间,花语一直挺着腰板,掩着眉目,安安分分地跪在堂中央,而堂上的池靖元却双脚翘在案上,神神在在好似在花楼听曲儿一般。
很快,许玥君便带着那李婆子,浩浩荡荡地来到衙门。
虽说许玥君曾是摄政王妃,但此时的她已是庶民,见着池靖元,诧异了片刻便回神,而后双膝下跪,指着那李婆子简明扼要地说出,幸而她昨日察觉不对,派人去李婆子院门守着,不然这婆子都要卷着细软逃跑了!
“嚯,不就几百两银子,还值得你逃跑?”不管什么时候,池靖元说出的话,总是这般跳脱。
听见许玥君昨日便察觉不对,花语更觉得自己天真愚笨,若不是许玥君,花语恐怕被骗了还倒着帮人家数钱!
花语抿着嘴对许玥君投去感激的目光,许玥君也回以安定的眼神。
有了许玥君这个见证人和李婆子签署的担保书,李婆子的罪行无从逃脱,即使不靠谱如池靖元,也在京兆尹的辅佐下,让李婆子亲口讲此案件的来龙去脉说清楚,并着人记录在案。
这件事原就很简单,早些日子袁氏与花语当街发生争执,袁氏落败而逃,心生怨恨。
袁氏虽是商户,但与朝中太常寺卿江氏有姻亲关系,袁氏本人又是个泼辣的,主管家中事务不说,对外的生意往来皆是亲力亲为,多年的积累终在汴京商行中有了一席之地。
故而在与花语这个孤女发生争执后,袁氏便死活咽不下这口气,非要让花语付出点代价来才好。
又知晓花家就一子一女,无长辈无族长,袁氏便打定主意要诓些银钱,这般既给了花语教训,又能叫花家的生意做不下去,还不算伤天害理的大恶。
于是便花了点钱,指使李婆子引诱花语做了一场戏。
这算盘打的当当响,可袁氏偏偏没算到,花语虽没什么靠山,但有许玥君这个好友。
以及……池靖元这个见色忘正事的坯子。
因此,袁氏衣装得体地姗姗来迟后,被池靖元一记响亮的惊堂木给震得直挺挺跪了下去。
“你你你!来这么迟,你故意的吧?天下还没有人能让老子等半个时辰以上的,就光这条,来人,先打二十大板!”池靖元不按常理地出牌,让袁氏那扑满粉的脸一瞬间僵硬。
“大人,怎可不分青红皂白就打民妇?民妇不服!”袁氏怎么也没想到,居然会遇上这一上来就打人的官差。
“呦呵?不服?婆子已经招认,就是你主谋诓骗人家小姑娘,人证物证俱在,还不服?不服就打到你服!”池靖元最不喜欢有人挑衅他,挑衅他的结果只有一个:打!
但京兆尹稳坐在侧,二十大板,别说一个养尊处优的妇人,就是身强体壮的男子,挨下来也得伤筋动骨。
“世子,这不合规矩,而且若屈打成招,国公爷那边知晓了,会说世子不辨是非……”京兆尹孙泉深知为何这池靖元会被任职大理寺少卿,就是那安国公一手操办的,要这纨绔子好好历练一番。
所以只要一说安国公会有异议,嚣张如池靖元也不得不退一步。
“那你说咋办?”池靖元到底年轻不经事,只凭一腔热血,可没办法有条有理地办案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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