崽崽又啊啊了两声作为回答。
林宝珠抬起头，望着豆大烛火，轻声道：“娘一直有一件事，瞒着你爹。可是，你爹生娘的气，他或许不要娘了。”
不知过了多久，怀里的崽崽睡着了。奶娘想把他抱走，林宝珠拒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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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把崽崽放到床上，自己合衣而卧。孩子在身边，她的心才能安稳下来。
林宝珠手握着崽崽的手，正欲迷迷糊糊地睡去，门突然被打开。
林宝珠立刻坐了起来，看着石介步步向他靠近。
明明没有分开几个时辰，怎么感觉像阔别了几年。
他不知道去了哪里，整个人都是灰尘扑扑。
林宝珠看了一眼还在睡熟的儿子，小声道：“你去了哪里？”
直到两人之间只有半臂距离，石介才停住了脚步。
他的眼底布满了血丝，脸颊还有几处划伤。
他蹲下来，什么话也没说，慢慢低下头，俯在小姑娘的腿上。
林宝珠摸着他的乌黑长发。
他临出门前，还是自己给他束的发。
她想说，你若介意，我可以离开。可是嘴巴张了多少次，这句话总是恰在嗓子里，喉咙发哽地让她说不出来。
两人关系未挑明时，她当时可以肆无忌惮地说出离开，之前冷战时，她心灰意冷提出和离。
可随着时间的积淀，她越来越爱眼前的这个男人，这些话便是想想，都要难受半天。
她不舍得离开，又能如何离开！
“媳妇，对不起。我不该因为你的过去，耿耿于怀。”
听到膝盖处，传来一道低低的声音，林宝珠的手顿住。
继而，大颗的眼泪落了下去。
滴到石介的脸上。
石介慌忙起身，把坐在床边的小姑娘，抱到怀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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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出了府，提剑策马跑到郊区竹林。他分不清心中是怒火还是嫉妒，狂躁的他挥舞着剑，把大半的竹子都拦腰砍断。
力气挥尽，他的手已经颤抖地拿不动刀，石介躺在冰冷的土地上，望着漆黑的天空，心如死灰。
他闭上双眼，朦胧间仿佛回到与小姑娘相识那日，她撩起帷帽，泪水涟涟。
又回到他们结婚那日，小姑娘羞红了脸。
最后是她完生崽崽时，抱着刚出生的儿子，温柔地低头亲着他的小脸。
“石介，你可真好！”
“石介，你别生气。”
“石介，你怎么这样呀。”
她的娇嗔，愤怒，生气，一举一动，早已经刻在自己脑海里。
他们一路走来，经历了如此多，难道要因为自己极端的占有欲，把她赶走吗？
只要一想到这个可能，石介感到，自己的心就像被人活生生的摘走。
他立即起身，翻身上马，无论如何，他都不能失去她。
“媳妇，对不起。都是我的错！”
石介拿起林宝珠的手，“啪”地一声向自己脸呼去。
林宝珠赶忙用另一只手挡住他的脸颊。
可还没来得及，一个清晰地巴掌印在石介的脸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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