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夏知柠并不知道魔术师的弱点,但弱点毕竟是客观存在,不因人的主观意志而转移,更巧的是,夏知柠只是个普通人,打架只会也只能用拳脚。
“既然你要做胆小鬼,就别怪我辣手无情了,不知道你的好运还能坚持多久。”
面具男叹息一声,随即抬起右手,中指与食指并拢,从身前抽出一张纸牌,信手一挥,纸牌刀飞舞盘旋,通体泛着诡异的淡淡蓝光,直奔卫生间玻璃门而去。
【逼仄的卫生间内,夏知柠手足无措,不知该如何是好,正是这电光火石的一瞬间,纸刀将玻璃撕裂成碎片,威势不减,径直洞穿了他的眉心,梗死当场!】
尼玛!
夏知柠又想气又想笑,气是因为这金手指每次发动,他都会看到自己的惨死画面,而且迄今还没有重复过,每次都是一种全新的体验。笑自然是因为他还能活着,至少此刻还能继续活着。
无论遭受什么痛苦,不论遇到什么挫折,但凡是活着,就还有希望,就还能继续前行。
夏知柠腰身一拧,径直往后一躺,半截身体倚住墙壁,堪堪逼过那来势汹汹的纸刀。绕是夏知柠提前预知,他的动作速度也不可不谓迅速高校,但升华者与普通人之间的壁垒仍旧客观存在,那张纸刀实在是太快,几乎是擦着他的鼻尖飞了出去。
夏知柠余悸未消的偏头一看,只见大半截纸牌已然没入墙体,只留下微微一角裸露在外,散发着令人不寒而栗的寒光,由此可见这张看似不堪一击的纸刀蕴含着极为可怕的能量,普通人中之非死即伤。
“踏马的,不能坐以待毙。”
夏知柠很清楚,他不可能与一名受过灵性的升华者比拼耐力与体力,若是双方一直就此僵持,必然是他先力竭。
面具男同样也想到了这一点,特别是他本人还是极易翻车的魔术师序列,更加坚定了他杜绝近身交接的决心。
面具双手如龙,环形探出,一左一右,各拈一张纸牌,屈指一弹,双牌急速射出,伴随着呜咽嘁嘁的破风声呼啸着冲进卫生间。
【夏知柠沉思着破敌之策,浑然不觉危险已经近在眼前,待到他反应过来之时,纸刀已经将他的身体一分为三,他瞪大了瞳孔,不舍的离开了这个世界。】
“去尼玛的!”
夏知柠从喉咙里憋出一句粗口,动作毫不含糊,身体竟然超过常人本能拧出不可思议的弧度,硬生生避开了两张致命的纸刀。
借着划破天际的电光,面具男将这一切看得真切,慌乱的表情难以掩饰,抽牌的动作犹如慢放,下意识失声叫道:“灵性升华,你怎么能在这种时刻出现灵性升华的征兆?”
谁也无法否认,灵性是一种看不见摸不着却客观存在的实体。它将洗涤肉体,升华灵魂,从而越过无边无垠的天海,登临彼岸,抵达传说中的神国。
世上有后天升华者,能通过教会特制的秘药引灵性入体,从而实现升华。更为鲜见的是先天升华者,依靠运气或是自身所拥有的大量灵性,在机缘巧合下实现升华。
但无论是哪一种方法,效果殊途同归。
同样是借着这道电光,夏知柠终于看清了此人的打扮,一身黑人的高级西装,戴着个圆顶礼帽,微微弯曲的鬓发从两侧自然垂落,脸上戴着一具格外狰狞的修罗面具。
但最引人注目的是面具男那对眼睛,夏知柠之前就曾在“未来”里看到过的三头蛇,但他万万没想到的是,那微型三头蛇竟然是活物,在面具男的眼仁里随心所欲的游弋,仿佛随时要夺眶而出,降临世间。
依然是靠着这道电光,夏知柠在一瞬间俯冲而出,他猫着身体,凌乱的碎发随风摇曳,大步流星冲出门去,如猛虎下山,难以阻挡。
今晚先是被夏知柠一连两次蹊跷躲开他蓄谋已久的纸刀,紧跟着前者又走运的出现了升华的前兆,有那么一瞬间,他在怀疑:眼前这个年轻的男人是不是有条命,今天命不该绝?
在这个失神的空挡,面对着迎面而来的一拳,面具男竟然是忘记了抵抗,只能眼睁睁看着墙上的阴影越来越大。
没等他想得更多,夏知柠奔雷一般势大力沉的上勾拳已经击中他的喉咙,身前的纸牌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这是人体最脆弱的关节之一,要是结结实实挨上一拳,十有八九要晕过去,即便是面具男这样的一阶升华者,此刻也不好受,当场面红耳赤,眼泪花子在眼眶打转,看上去有些滑稽。
一击得逞,夏知柠毫不手软,准备已久的膝撞紧随其后,不偏不倚正中面具男下腹。得益于灵性的洗礼,夏知柠的动作速度力量都得到巨大提升,已不可同日而语,面具男被这强大的力道生生轰飞了出去,一屁股坐到门板上。
“谁倒霉还说不一定呢?”
夏知柠顺了口气,伸手捂着胸口,上下扫视着瘫倒在地的面具男,身上不知何时多了一股戾气,就像是想要挣脱出笼的野兽,压迫力十足。
“谁派你来的。”
他将菜刀横在面具男脖子处,瞳孔里怒火喷涌,燃烧一般。若是他此刻足够冷静,必然能发现面具男眼睛里的三角蛇正直视他,吐出猩红色的蛇信。只可惜夏知柠此刻灵性不稳,气血已然上头,根本关注不到。
“你敢吗?”
面具男挑眉,他不是傻子,一眼就能看出夏知柠手上没沾染过人命。
“你觉得我不敢?”
他将菜刀推了几公分,面具男脖子上顿时浮起一条红线,将这段时间以来心中的苦闷发泄一通,
“我好心维护社会公共安全,你们却把我当成恐怖分子,审了我一夜。本以为你们高抬贵手放我一马,没成想你们是暗中布局,深夜就登门拜访。
告诉我,这究竟是为什么?
因为你们是升华者,就可以不把我的性命放在眼里吗?
我明明做了一件好事,为什么你们还要这般对待我?”
“不然呢,”兴许是吃准了夏知柠不敢真的动手,面具男索性激怒,“你的生命,对我没有任何价值,和街上的野狗没有分别,死了也就死了,你就是该死!”
“我该死?”
夏知柠冷笑着威胁,
“你确定吗?
大声告诉我,我究竟该不该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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