舞卿霜道出“恭喜”二字时,蔚姓少年微疑,在她道出自己的棋路后,他更确定眼前的少年果真瞧出他的手段。
蔚姓少年一言不发,牢牢地盯向她、审视她:我的棋通常只有棋艺在我之上的大师才能看破,莫非面前年纪相仿的少年造诣匪浅?
蔚姓少年的态度明显表示舞卿霜所言非虚,观棋的姑娘们与另三名少年皆向她投去目光,上上下下打量个遍。
惊讶、怀疑、好奇的目光集于一身,舞卿霜只当没看见,自顾道:“一楼逛了一圈,二楼也逛了一圈都棋艺平平,也就你们这两桌下得挺好。我猜你这手棋应该借鉴了妙棋诡手的棋局吧!”
另一位执黑子胜的齐姓少年将棋局仔细观察一番,竟说得分毫不差。“敢问公子也是妙棋诡手的崇拜者?”年纪轻轻棋艺堪比大师的能出几人,除了崇拜者钻研某人的棋路方可一眼看破。
如此揣测合情合理,舞卿霜也想这般解释的,刚好顺水推舟省了麻烦,给予众人想要的答案:“正是。”
众人皆松一口气,单单只是崇拜者的话就没必要有所畏惧。传说妙棋诡手时男时女、时老时少、时美时丑,行踪飘忽不定,无人见过其真容,就算见过也未必肯定那就是真容。棋路则因人而异,或者依心情而定,他可以下一盘正儿八经的好棋,也可以下一盘狡诈阴狠的诡棋,时而下一手妙棋,时而下一手坏棋,甚至是一手无意义的棋。但有一点,无论对手是谁,迄今为止未输过一局。于是乎,妙棋诡手由此得名。
齐姓少年身旁的一位十四五岁的华衣少女傲慢道:“方才公子说棋社的客人技艺一般,想来公子必定棋艺高绝所以瞧不起我们。”
傲慢小姐舞卿霜见得多了,懒得多麻烦退让道:“姑娘说笑了,方才是在下失言,陵都乃国之皇城,人才济济,岂是我一介无名之辈可随意妄言。今日是在下运气不佳,未能得见博弈技高之人而已。”
好话谁不爱听,可惜碰上傲慢小姐,听着舒心,可也勾起兴致。华衣少女道:“公子知书达理对下棋也有研究,可否与小女对弈一局?”
小丫头明显嫩着呢,舞卿霜礼让道:“姑娘年纪比我小,可需要让几颗棋子?”
华衣少女也笑得礼貌,婉言谢绝。
周围下好棋的客人看到此处的动静都忍不住好奇过来凑个热闹,感觉到气氛有异,其他下了一半的纷纷放下手里的棋子朝他们凑上自个儿的脑袋。
华衣少女执黑,舞卿霜执白,一局棋下得很快,一盏茶的功夫,中盘即可定胜负。以蔚齐为首的四位少年一眼识出这竟是一局指导棋,而且有意放水做成普通对杀的棋局。估计对手都未拿出真本事吧!
愿赌服输,华衣少女自觉收拾好棋子离席让位,她自知即便让子胜负也不会有任何改变。
“齐四小姐学棋时日尚浅,输了也算不得丢人,小女习艺略早些,公子可否赏脸与我切磋一二。”一位粉衣少女自告奋勇道,言语里自信满满,与齐四小姐同龄。
其他姑娘们也正打算借机以棋会友结果让姜家小姐抢了先,她是今日在场的女孩里棋艺最好的,舞文弄墨未必出彩可兵法没少研读,并融入些许于棋法之中。
女孩挑战自然要给面子,舞卿霜欣然应战。为表尊重,舞卿霜省去猜子的步骤,直接让姜家小姐执黑子,自己执白子。
开局时,双方布局紧密暂时分不出高下。中局时姜家小姐的棋路如沙场将士骁勇奋战,对敌人步步紧逼,舞卿霜以守为攻应对自如。
观棋者一个个伸长脖子,眼皮都不敢多眨一下生怕错过什么重要的一步。姜家小姐吃子五枚貌似占了上风,而直觉告诉她不会这么简单,额头已冒出细汗。蔚齐四人也看得直皱眉头,此刻大概神色最淡定就属舞卿霜自己了。
进入收官,几处落子的位置有点出人意料,原本无意义的棋子逐渐发挥作用,将白子完全压制,反戈夺回失地。
良久,此局白子胜黑子五目。
尘埃落定,一众姑娘哪里还敢挑战?输得体面也是输,而且在大庭观众之下输,不光丢自己的脸,还丢家族的颜面。
姜姓少年见自家妹妹输棋心里难免不舒服,不扳回点脸面怎么行?“多谢公子赏脸,只怕公子仍未拿出实力,在下可否与公子再来一局?”
“再下一盘可以,但对手是他。”舞卿霜自顾整理棋子,未看他一眼,直到语末才将折扇指向他身旁的蔚姓少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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